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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迷藏界后, 秋暮第一眼便瞧见端立于窗前的星洄, 侧颜冷峻,半隐在星光下, 似在沉思。
对方听到动静后,回首,“秋姑娘,你醒了。”
秋暮起身后, 对着屋内环视两圈, 疑声问:“咦?人呢?”
“姑娘再找何人?”星洄亦不解。
“我问你, 我的神识进入迷藏界后, 这里有没有人来过?”
星洄摇头,“未曾,这屋子里只有你我二人。”
秋暮暗忖,看来魔头是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真的不是来坑谁,千真万确是来看她的?
星洄见秋暮面带愁容,出声问道:“秋姑娘,你还好么?”
秋暮回过神,摆摆手,“没事没事,对了,你为何要封印迷藏界内关于莫千匪儿时的那段过往。”
星洄听了, 仔细打量着秋暮, “没料到姑娘竟可破解我设下的封印, 可见有真本事,幽冥当铺,名不虚传。”
“咳……这个……”对方既然没发现魔头进了那段迷藏界,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向他透露魔头的行踪,于是转回话题问:“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要将迷藏界内的那段过往加以封印。”
星洄沉默片刻才道:“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会更好。”
“听不懂。“秋暮说:“你不打算告诉她实情?”人家恨你恨得好辛苦。
星洄又将视线转到窗外的漫天星河上,“知道事实又能怎样呢,结局是不能更改的。火魅一族极近族灭,我难辞其咎,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会原谅我。”
“可是……”
他转眸看向秋暮,“姑娘认为当她得知我为他默默做的那些事后会怎样?”
秋暮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她若恨我入骨,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她已不在乎。她若对我还心存一些执念,得知真相后或许不会再那般恨我,但会难受。她是一族女帝,延续族脉保护脚下疆土是她的职责,儿女情长于种族灭亡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他声音愈发低哑,“封印真相,只是希望她单纯的恨我,有时爱比恨更难让人原谅。”
秋暮深深消化最后一句话时,星洄又出声问,“姑娘可曾查到流紫尸骨的下落。”
“应该是在金银杀里。”
“谢过姑娘,姑娘受累了,早点歇息。”得了消息后,星洄迫不及待离去。
秋暮站在原地咂摸,爱比恨更难让人原谅。
围着屋子踱步间,秋暮心生压力,到底要不要告诉莫千匪真相。若她真的将真相说出来,是否会坏了当铺的计划。
毕竟初入火魅一族隐居的地下城时,瞳姬曾用灵镜提醒她,莫要向莫千匪提起幽冥当铺,想必她自有计划。
迷藏界中,莫千匪确实去过幽冥当铺,又如天啻君所言那般,只是进了那铺子,并未发声,又离开了。
想来,这是幽冥当铺最公平的环节,无人强迫契约人,只要执念够深,神识便可进入当铺,若一时反悔,只要契约未成之前,随时可离开。
不知莫千匪本打算去幽冥当铺作何交易。
想了好一会也没拿定主意,秋暮有些头疼,打算去塌上休憩一会,倏然窗棂一动,莫名卷来一阵风。
浮楼凭空乍现,只是还未等他跟秋暮打招呼,秋暮两步走到对方面前,“你怎么还没走,不想离开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浮楼却一脸不解,“你何时见到过你夫君我,为何说我还没走?”
恐怕是三更半夜睡不着,寻她逗乐来了,装的好无辜的模样,秋暮气哼哼道:“这么说偷偷跟着我进入迷藏界内的又是你的分~身?”
“你是说我随你进了莫千匪的迷藏界?”对方眼神忽明忽暗,突然又十分惊喜的握住秋暮的肩膀,“你是说之前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
秋暮推开对方,“神经病啊。”
“你回答我,是或不是。”浮楼又十分有力的握上秋暮的双肩。
对方力道颇大,秋暮挣不开,只想离神经病远一点,她诚实的点点头。
浮楼放开了手,倏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似乎连房内的烛火都跟着晃了晃,接着他仿佛自语道:“想不到他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让我小瞧了他。”
这魔头还真有毛病啊。
秋暮对他孤自陷入一人世界的表演表示瘆得慌,抬手指了指门“出门左拐,好走不送。”
浮楼终于从自我世界分离出来,转而冲秋暮微笑,“怪不得我的小暮暮看起来不是很思念我,原来你认为我们一直在一起啊。”他笑意加深,逼近对方,“不妨告诉你,此次随你进入迷藏界的人不是我,也并非我的分~身,而是有人冒充我。”
秋暮瞬间有种遭雷劈的感觉,“谁啊?”本事了得,又不怕死的敢冒充大魔头,最可恶的是她被骗的团团转。
但稍一细想,迷藏界内的浮楼确实有点不大正常,貌似刻意模仿浮楼,但比起平时的魔尊,三观正,脾气温和,也有点腼腆……
秋暮正猜测着,只听浮楼又道:“我的样貌岂是他人能随意变幻出的。”
秋暮见对方自恋般摸了下自己的脸蛋,自恋般的口气解释着,“这张面皮被我下了禁咒,任何变幻成我模样的人都会皮肤焦灼溃烂而亡,我这张脸这般英俊,怎么舍得让别人借用,若变不好,岂不是毁了我清隽无双的气质。”
“啊!”秋暮噎了下,这才问:“那个,你能说重点么,冒充你的是哪位?”到底哪位将她耍得团团转啊?
“世上唯有他可以随意变幻成我的模样,至于是谁……”浮楼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瓜,“难道你猜不出来?”
秋暮:“……不可能是……”是神尊吧,千诀怎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又或者,千诀前来另有所图。
这时,屋门啪得敞开,门口显出古未迟一张怒气交加的脸。
当他看到房内的浮楼时,愣了愣,仿似捉奸捉错般的尴尬表情,只是稍顷,便收拾好面部表情,拔剑指向浮楼,“魔头,你怎会在这。”
浮楼十分不把对方当回事,面对逼在眼前的仙剑,眼睑垂也不垂,十足的轻蔑。
为减凝重的气氛,秋暮出声,问拔剑相向的古未迟,“你又怎么突然闯到我房间来?”
“老远听到你房内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我这不就……过来瞧瞧。”他冷哼一声,瞪了浮楼一眼,“没料到魔头在这。”
浮楼终于肯施舍对方一眼,只淡淡一瞥,又抬指弹下了逼在眼前的剑尖,锐光闪闪的仙剑一瞬间拧成了麻花,然后稀里哗啦碎裂一地。
古未迟又愣了愣,握剑的手臂还未收回,尴尬的停在半空。
浮楼又道:“你这小仙每次见到本尊都摆出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好吧,以前本尊只有魔界尊者这一重身份,又速来跟你家主子过不去,你仇恨本尊还说的过去。可现如今你需重新认识本尊的身份,本尊除了是统领魔界的那个头头外还是幽冥当铺的新任大当家。说不定你以后也要去当铺谈个买卖,毕竟你曾经跟先大当家天啻君差点签了一纸契约,哎,世事难料,既有过那种想法,说不定以后再入当铺喝口契约茶,你现在态度好一点,日后见了才不会难为情。”
古未迟听得浑身一僵,面上肌肉绷紧,似乎缓了一会,才拉回自己的情绪,垂下手臂,讥讽道:“魔尊可是出来拉买卖了?劝你省省吧,本仙断不会被你们当铺忽悠了,本仙活的好着呢。”他眼皮抽筋似得瞅了瞅秋暮,“跟我出来,有话跟你说。”
浮楼立刻出声道:“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你唤我家魔后去哪里啊?”
古未迟一把抓住秋暮的手腕,一副势要将人带走的架势,“她怎么会是你的魔后,别再做梦了,她长成这样怎么配当你魔宫尊后。”
……秋暮想骂街。
“正是因为她长成这样本尊才稀罕。”浮楼握上秋暮的另一只手腕。微微小说吧 .vvxs8.
……秋暮想揍人。
她长成哪样啊,这两人到底会不吵架,干嘛要攻击无辜的她……
秋暮奋力一甩,挣脱两人的魔爪,哪怕这两人把这里掀了她都不会劝架,爱怎样就怎样,她扭头就走,好给两人腾地界爽爽快快打上一场。
另她悲伤的是,她走出门好久,身后未曾传出一点打架的动静,两人似乎默契的……止战了。
走出噬魂殿,沿路被后宫管事瞧见,内官大声咆哮,“站住,那个没遮面纱的丫头,看着眼生的很,站住,站住听到没。”
秋暮越走越快,内官瞬移到她跟前,一掌拍在她肩上。
秋暮方回过头,便瞅见几步之外赶来的浮楼一袖子将内官镶进了宫墙里头。
巡逻的侍卫被惊动,将几人围住。
秋暮这才明白浮楼是干嘛来了,拆台来了。
想她们几人战战兢兢不敢动用法术,好不容易一路维持安稳到现在,他一袖子就给毁了。
浮楼将秋暮护到身侧,笑道:“你翻的哪门子白眼,小小火魅一族,不够资格让本尊放在眼里。有我在你怕什么。”
秋暮将白眼翻得更彻底了,一旁的古未迟难得与她同步,一起翻着白眼。
砸啦,都搞砸了。
众侍卫手中长剑逼近三人时,秋暮心道,完了,这群人怕是要被浮楼直接灰化了,浮楼手指方要动,远处传来一道女声,“慢着。”
是莫千匪领着一队美男遥遥走来。
侍卫得令,迅速退开,莫千匪靠近几人,秋暮这才看清她怀中蜷缩着白花花一团,正是肥爷。
肥爷双眼放光,立刻扑向端端立着的浮楼,“魔尊,你怎么来拉。”
闹闹听到动静,也从莫千匪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莫千匪见了几个外族人并未惊讶,听到肥爷喊的那句魔尊,面上亦无情绪起伏,她微微眯着眼睛瞧向几人,“仙,妖,魔,灵兽,我火魅宫的风水果真好,避世这么多年今日竟将这么多贵客吸引来。“她转步停到浮楼面前,“魔尊大驾光临,真乃我火魅一族的福分。”
秋暮心道,她哪儿像妖了。
浮楼一向傲慢,对此客套话,不予搭腔。
只听莫千匪媚笑着继续道:“可是传说中的浮楼魔尊?好久不曾到外面看一看了,没料到魔尊竟生的如此好相貌。”
一瞬间,秋暮精神抖擞,这女王该不会见魔尊颜值高欲将魔尊留下充盈后宫吧……她暗暗窥视浮楼的面色。
面无表情,但食指微微抬起。
秋暮瞬间为女王陛下的性命担忧,忙挡在两人之间,一手握住浮楼那根微动的手指头,并露出个阳春白雪般的笑容。
此时,古未迟突然站出来一声吼,“女王陛下。”
嗓门之大,吓得秋暮立刻缩回了手。
古未迟不明深意瞧了秋暮一眼,侧眸向女王大人道:“有一点需女王明确,我们跟魔头并非一伙的,他来此为何我们不清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我们前来是……”
“是来找我的。”一道星光乍现,星洄幻出身来。他身后竟跟着一脸端庄的白摩。
面对一众外族者的侵入,女王大气,未曾追究,且命人摆了特色酒宴好生招待。不知是她热情好客还是太有自知之明打不过魔头浮楼,不得不委曲求全。
女王坐在软榻之上,手中银扇轻摇,姿态甚是娇美。纤纤玉手偶尔端起醴酒一饮而尽,眼神偶尔会扫向宾客席间的浮楼。
侯在他身后的红芜稍稍有些不安,旁侧站着的娇艳美男们更是不安。美男们的眼睛时不时黏在白摩,古未迟以及浮楼身上,好似担忧女王被美色迷惑重新刷新后宫户口将他们打入冷宫一般。
宴席间,星洄握着酒盏时不时跟古未迟及白摩碰饮几杯。
秋暮端起酒来刚要解解馋,浮楼不动声色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往杯中看。
哇哇哇一条大肉虫子正欢快地游泳。于是整个席间,秋暮再没心情吃酒。
闹闹吃饱了,躺在肥爷脚边睡过去,而肥爷被浮楼不停的投喂,肚皮很快鼓成了球,咽下一口穿山甲肉后,肥爷躺在桌上捂着肚子打饱嗝,“哎呦好饱啊,一口也吃不动了,不要再喂我了。”
浮楼这才停手。
莫千匪自顾饮酒,似是有了醉意,站起身道:“贵客见谅,我不胜酒力,恐怕要先行一步了,诸位慢慢享用。”
身后美男们争先恐后搀扶。
“让我来。”星洄走了过去,毋庸置疑的口吻。
美男们愤愤甩了袖子,眼睁睁看着星洄携着女王穿过重重紫色纱帘,沿着回廊渐渐远去。
一个持重内敛,一个高贵冷魅,光看背影,两个人极为般配。
秋暮拿起帕子净了净手,方要站起,被浮楼抓住手腕,他低眉浅笑“那对夫妻术法高深,你这样贸贸然跑去跟踪容易暴露,实在不明智。”
秋暮忽略掉古未迟抛过来的眼刀子,笑着问浮楼,“明智的做法是?”
浮楼随手拈出一颗白色丹药放入她掌心,“魔界独家隐息丹,去吧。”
空荡寝殿,烛火映在琉璃石砖上,舞出别样一种冷清。熏炉内香燃尽,室内余香缭缭,寝塌上随意散着男人的衣衫。
星洄的视线久久停在那些绮艳的外衫上,莫千匪徐徐绕到他眼前,望一眼暧昧凌乱的男子纱衫,媚眼如丝望着他,“看你的表情,好像在吃醋。”
星洄不动声色簇起蹙眉。
莫千匪不依不饶,双手搭上对方的肩头,她勾唇道:“你知道什么叫快活么?你知道他们将我伺候得有多快活么?”
星回终于起了怒意,“莫千匪,恨我不一定非要糟践自己。”
“糟践?何为糟践?他们伺候我便是糟践我了?”她眉目蓦地转凉,“星洄,你伺候我才叫糟践我。”
星洄怔怔不语,莫千匪对着面前那张冷淡的脸轻笑一声,脚步一转,方要离开。
下一刻便被对方一把拽入怀中,星洄那双略显苍白的唇倏然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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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吃吃喝喝间,古未迟严密注意着秋暮的动向,那蠢丫头怎么对魔头的态度突然好了不少呢?那魔头用的什么挖墙脚妙招?
再说那个魔头,上天给了他一张绝色的脸蛋为何还要给他绝世的功夫,拼脸拼不过,打架也打不过,甚至脸皮也厚不过人家,怎么盘他?还给别的男人活路么,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气呀!多喝一杯解解愁!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