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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庄子里最大的一个院子前停了车,车夫停好车之后皎月和顾芳雪就先后跳下了马车,皎月扶着沈老夫人下来,后面马车上的丫鬟婆子们也都下来了,最后下车的便是丁婆子。
丁婆子看到顾芳雪,眯了眯眼收起脸上的神色跑过来和皎月一人一边扶住了老夫人。
“往常听到动静应该早就跑出来迎接了,今个怎么半点动静也无?”丁婆子皱着眉,脸上有些不满。
沈老夫人沉吟片刻,说道,“你去看看吧。”
丁婆子应了,便上前敲门,谁知道敲了半天院子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更别说有人出来开门了。
皎月意识到不对,忙道,“老夫人,不然您先去马车上坐着歇一会,奴婢去找人问问?”
沈老夫人说道,“这韩庄头一向是个勤快能干的,总不能到这个时辰还没起吧?皎月,你去问问庄子上出了什么事?便是韩庄头不在,那张氏总是应该在的!”
皎月应了,顾芳雪瞧她神色有些焦急,便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皎月摇摇头拒绝了,说道,“你在这里陪着老夫人说话吧,我自己去便可。”
顾芳雪点头应了,皎月匆匆而去。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今个似乎要出什么事情。她猛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听府里的下人说,这韩庄头似乎想要纳妾?妻子张氏百般阻挠,坚决不同意!
皎月眼皮一跳,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丁婆子敲门敲了半天没开,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回头瞧见老夫人脸上的神色,忙走过来伺候着,心里想起绿琴,对顾芳雪不免又多了几分恨意!只是她毕竟在后院里打滚了这么多年,很好的收起了心思。
不多时,皎月就领着两个人回来了。
其中一位身穿长袍,像是个读书人。另一位身穿短打,裤腿上还沾着泥巴,很显然是刚刚还在干活。皎月将两人带到了沈老夫人面前回话。
“老夫人,这位是庄子上的账房,姓徐。”皎月站在老夫人神色,回道,“这位是跟着庄头监工的,朱勤。”
顾芳雪扫了两眼姓徐的账房先生,叫他神色有些紧张。
“回老夫人的话,小民已经两天没见过庄头了……”徐账房战战兢兢的道,“有人说,有人说,他跟小妾私奔了……”
朱勤听了别过脸去,很显然对徐账房的话并不认同。
沈老夫人双眼一眯,厉声道,“那张氏呢?
“不,不知。”徐账房唯唯诺诺的道,头上开始冒汗。
沈老夫人盯着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门撞开!”丁婆子一听,赶紧指挥着车夫丫鬟们忙作一团,朱勤也赶紧跑过去帮忙,很快,院子的大门就被撞开了,里面的门栓也断成了两截!
顾芳雪眼角抽了抽,突然想起如果用匕首也能一点点将门栓挑开的事情,但是这会她却不能开口说啥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开口说也并不好。
“进去看看,张氏在不在里面?”沈老夫人又吩咐道。
丁婆子领命,带人就冲了进去。
朱勤站在大门一旁,神色有些发怔。
不多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就传了出来。很快,丁婆子和丫鬟们就拖着一个浑身脏污,披头散发的人出来。沈老夫人厌恶的皱紧了眉头,丁婆子在几步之外就将那人松开了。
“你是张氏?”沈老夫人问道。
那人抬起头来,顾芳雪只见她约莫三十岁的光景,此刻脸上布满抓痕,有些地方已经结痂,嘴角隐隐有鲜血渗出。
这是被人打了吗?活脱脱一副恶鬼的样子!
“老夫人,老夫人,您给奴婢做主!”张氏哭嚎道。虽说嫁给了庄头,但是张氏还是奴籍之身。所以,尽管她在这庄子里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但是此时见了老夫人,态度还是恭敬的很。
“发生了什么事?”
“韩照这个王八蛋,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他,他打了奴婢一顿就带着小贱人私奔了!”张氏咬牙切齿的说道,眼中恨意滔天!
沈老夫人一怔,脸上便有愠怒之色。
“胡说!韩照多大的人了,还需要私奔?”沈老夫人暗恨张氏封魔的样子,简直把沈家的脸给丢尽了!“还有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将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你屋里是没有水还是没有镜子?你自己不瞅瞅这张脸么?”
一番话,骂的张氏说不出话来,只是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顾芳雪心里哀叹,看来是遇上负心人了啊!
只是,这时代不是想纳妾就纳妾的吗?就算张氏不同意,那韩照也用不着私奔吧?说出来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奴婢,奴婢不同意他纳妾,他便恼羞成怒打了奴婢一顿,带着银子领着那个小贱人私奔了!”张氏哭道。
沈老夫人一时有些拿捏不定,韩照那个人在庄子上多年,从一开始的帮忙慢慢的升到了庄头,为人很是踏实能干,忠厚老实,不像是这样撂挑子走人的性子。可如今张氏这幅样子,也明显是被人打了!
“他走了几天了?”沈老夫人又问。
张氏身子瑟缩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账房才低声答道,“两,两天了!走了两天了!”
未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朱勤便在一旁大声说道,“胡说!庄头明明已经不见三天了!这庄子上的人都知道!”
顾芳雪眼神一闪,三天!朱勤说的是不见!并没有说韩照走了!
看来,这里面还有隐情!
“是,是两天,前天他不舒坦在家里躺了一天,你不是知道的吗?”张氏反问道。
朱勤张了张嘴,却没了话说。
沈老夫人沉思了片刻,便道,“既如此,派人去找找吧。皎月,安排人收拾与一下屋子,今个在庄子里住下吧。”说着,沈老夫人又转头对顾芳雪道,“丫头若是急着回去,晚点便派人送你回去。”
顾芳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