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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校园很安静，月光像是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令整个校园都盖上一层暗光，挟着凉爽的微风，梧桐树正哗哗作响，一切都令今夜显得分外迷人。
可裴朗气鼓鼓的怒意，将这里静谧祥和的一切都破坏了，连地上青草都不断传来被他脚步碾压的声音。
顾小霜低头蹙眉看着他一拐一拐的脚，内心忽地有种被什么揪着的感觉。
虽然出院了，但裴朗的脚上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么用力地走路，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撕开伤口。
“裴朗，不用走那么远，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如果你有话对我说的话，这里可以说。”
他们停住了脚步。
月光之下，看着顾小霜清澈闪动的眼眸，裴朗反正有点窒住，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空气又安静了，月光拉长了两人的身影。
顾小霜说，“裴朗，出来了，你怎么又不说话呢？如果没事，我还是回去图书馆了。”
“……”
想起她肩并肩与柯翔坐一起复习的画面，裴朗整个人的气息又低压了好几分。
“哼！你们刚才在图书馆里坐什么？”
“我们正在复习，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柯翔刚才给我一道数学题，我已经解开了一半，刚才想了想，连后面的算法也想到了，正想回去试试。”
顾小霜不紧不慢的态度，让裴朗彻底捉狂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里跳动着怒火，咬牙切齿地低吼。
“数学题，数学题，你心里除了数学题就没有其他吗？我问你，我在你眼中算什么？”
“……”
在裴朗紧张的眼神中，顾小霜感受到慎重和紧张。
她的态度，也开始变得慎重起来，认真地思考着。
“裴朗，你是我的好朋友，同学，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
那清冷却真挚的字句，一字一句敲入裴朗的心间，终于让他有了一丝欢喜。
“那就是，我很重要？”
“重要的。”
望着顾小霜一开一合的莹润唇瓣，裴朗的表情变得深邃了。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那个短暂又动魄惊心的亲吻……
有那么一刻，裴朗有点犹豫了，却又忍不住开口。
“我……我……你……顾小霜，你还记得那个晚上的那个吻吗？”
“啊……”
顾小霜愣怔住了，心跳开始加快耳朵烧得很热，整个人几乎都不能动弹。
她还以为……他应该不会提起这个事情。
那晚结束后，他们都进了医院，裴朗更受了重伤，根本没人有心情提起那件“小事”。
后来，顾小霜也自己私下分析过，那晚裴朗之所以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应该都是由于太过紧张，精神崩溃了，才会找个方式来自我安慰。
面对裴朗欲言又止的尴尬态度，顾小霜善意地说。
“哦，那个吻……我以为你当时是昏了头，或者是太过惊慌失措，所以才会有过分的举动。所以，我都当成意外，不会放在心上的。”
“意外？！”
裴朗吼了出声，俊脸涨红着，紧张地握紧顾小霜双肩。
“谁要你不放在心上了？！那可是我的初吻，有你说得那么轻巧吗？”
“……”
顾小霜心跳停住了。
“啊？那你当时为什么……你是说你把我……”
“对！我……我就是喜欢……喜欢……”
裴朗坑坑洼洼地说出大半句话，可面对顾小霜直视的眼神，后来却越来越结巴，最后只能不断给自己找理由。
“你……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吗？所以，我肯定是担心你，喜欢你的，所以当时才会……”
“……”
“我当时就是担心了，害怕了，所以找你寻安慰。”
“……”
听着他的解释，顾小霜刚才攥紧了的心脏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果然如她之前所想的，裴朗只是一时情急失控，可为什么……她心底突然空落落的呢？
顾小霜垂眸低头，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才重新抬头微笑着说。
“嗯，我都明白的，你不用再解释了，也不用放在心上，不用道歉。当时我们只不过是嘴唇碰到嘴唇而已。而且当时的状况，大家都能理解的。都什么年代了，态度就应该酷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番话，自问说得挺大气的，可没想到却换来裴朗的暴跳如雷，他气得脸红耳热。
“顾小霜，你真的这样想？没什么大不了了？！那如果，当时那人换成是柯翔，换成是柯翔，你也会这样觉得吗？”
“……”
顾小霜脑海中根本没有这种假设，也想象不出这种画面。
她淡淡摇头，“柯翔不会这样做的。而且这件事情也没有假设，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
裴朗气得说不出话了。
顾小霜还以为他已经认同了自己说的话，她认真劝喻着。
“裴朗，都高三了，先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些地方吧，我还是先回去图书馆复习了。我跟你不同，你是学霸，我是学渣，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再不
“……”
裴朗想哭的冲动都有了，这事情怎么完全不按他原先的想法套路来，言情小说里的桥段应该也不是这样写的吧？
他人生中第一次向女孩子告白，遇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副场景吗？
他忍不住吐槽。
“顾小霜，你说话怎么像小说里始乱终弃的渣男？
啊？
裴朗暗骂她反应迟钝，又转了个思路问。
“那莉娜呢，莉娜跟我走在一起，你也不介意？”
“……”
顾小霜脸色沉了下来，连语气也沉沉的。
“不过，你和莉娜……走得真挺近的。”
“你嫉妒了？”
顾小霜本能摇头继而陷入思考中。
“我……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奇怪，与你过分亲近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让我觉得不是太……安全。
裴朗笑了,我看你是想多了。她就是看我长得帅，喜欢我，不行吗？”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裴朗，我已经想好了。今年是高三最关键的一年。我平时成绩不好，想多些把时间精力放在学习上。一切等高考之后再说，可以吗？”
裴朗的心不太好受，但也觉得顾小霜说得没有错。
“可以，当然是可以的。我们一起为高考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