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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朗抿抿唇，神色黯然下去。
“我今天在操场看到的。当时挡住你的那位阿姨，是我同学的母亲，我一时好奇，就在不远处站了一小会儿。”
“那就是说，我们下午在操场里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裴朗眸底更阴郁，沉重地低头。
“是的。都听到了。我听到你把叶城的入殓仪式工作接下来了。虽然我很讨厌很害怕你给死人化妆，我也不知道叶阿姨为什么非要求你主持这次入殓仪式，但叶城是我的初中同学，既然你接了他的入殓工作，我希望你能做到最好，可以吗？万一你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上忙的，也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尽量而为。”
顾小霜明白过来了。
她眸光真诚，多了几分明了的透亮人心。
“放心。入殓师的工作，除非我不接，既然接了，我一定会把委托人交托的事情办好，不会让去世的人和在世的人留有遗憾。”
裴朗有点摸不着头脑，顾小霜这话令他不太听懂。
“委托人交托的事情？是指给死者化妆吗？还有，去世的人有什么遗憾，你知道？”
顾小霜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了。”
“那我进房间。”
说完，她便利落地开门。
关门。
一阵冷风吹过，裴朗已吃了闭门羹。
看着那关得严严实实的木门，他嘴角一抽，双手酷酷插进裤带。
“果然是怪人。怕见光吗？聊多几句都不行。”
木门关住的另外一边……
房内的顾小霜脸蛋还有点热。
她背靠在门边，长长舒了口气。
房里很安静，仿佛只听到她砰砰的心跳。
……
清新阳光的早晨。
裴朗站在家门口奔驰汽车旁边，不耐烦地看着表。
“奇怪。顾小霜呢？”
屋内的妈妈走出来了。
“裴朗，你怎么还不出门啊？再不出门要迟到了。”
“妈，顾小霜呢？你不是要我等顾小霜一起上学吗？”
“小霜很早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裴朗愣了愣。
“啊？那怪胎这么早就出门？”
……
阳光明媚，顾小霜穿着校服骑着自行车，却往着学校反方向骑去。
她一直骑着，终于在沪城殡仪馆的门口停了下来。
叶夫人一早已经在门口守候。
“叶夫人，我来了。”
“太好了，谢谢你肯来帮忙，顾小姐。”
叶夫人一下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顾小霜跟着叶夫人静默走着，殡仪馆走廊寂静森然，窗外光线斑斓地射了进来，照得她们脸上明暗不一。
“顾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入殓吗？”叶夫人突然问。
顾小霜眉头微蹙，“我听表叔说了，以前我们家族也接过你家的生意，你们算回头客人。”
叶夫人表情隐晦不明。
“不瞒你说，我知道你们家族的秘密。你们家族，是世界上最可能触及到天堂的人。我的父母都是你母亲负责入殓的。我知道，你和你母亲，不但是入殓师，还是死者圆梦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