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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个样子，团子是真的以为未晞不去也不想理。
但是……
未晞躺了没一会儿，突然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带着一股子的不耐烦。
烦死了。
未晞绷着脸拿起手机，手机页面还停留在信息页面，而她什么都没回。
沉默了两秒，未晞狠狠的戳着手机，打了两个字过去。
“地址。”
即便只有两个字，也已经足够表达她的不耐烦了。
而另一边的程阖倒是笑了笑。
他看未晞这么久没回，还以为不会回了，都已经准备放弃了，但没想到又突然收到了未晞的回信，还真是意外之喜。
看来这个第二人格也不是那么不好接近。
只要他有耐心。
“程老师？”
程阖放下手机，“没事，只是一条垃圾短信，你继续问吧。”
程轩愣愣的点头，虽然奇怪一条垃圾短信怎么会让老师这么开心，但他也没问。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他刚来学校，弟弟也不在，唯一能够让他安心的就只有老师这里，还好老师没有嫌弃他，愿意陪着他解答他的问题。
程轩低头看着书上那些他轻而易举就能够解答的数学题，却还是指着一道题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老师，这道题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呀，刚刚老师讲的也可以用在这一道题上面吗？”
程阖没揭穿程轩的小心思，反而乐见其成。
他就是要让所有姓程的人都亲近自己，所有人，然后一个一个的消失。
不管他是不是他要找的人，都没关系，姓程的人都该死。
不是有句话叫做，天下同姓的人都是一家，即便现在没有血缘关系，但千百年前就是一家人，那他也不算杀错了人。
等解答完问题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其实也不算是解答完问题，只是程昂搞完了事情才想起来被自己丢在了学校的哥哥，然后找了回来。
一路找过来就看到自家天才哥哥居然在问那么小儿科的东西，吓得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假哥哥。
程轩看到程昂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幸好程昂没揭穿他，只是一句，“哥，该去吃饭了。”
程轩眼睛亮了亮，“老师，您也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您吃饭吧？”
他是真的很喜欢程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他多亲近亲近，这样的感觉，只有和小昂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就像是……真的兄弟一样。
程阖一如寄往的笑，然后闻声拒绝，“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了，不过要是不介意的话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吧，算是赔罪，如何？”
程轩还是有点失落，但听到明天可以一起吃饭还是开心了些，“那我们说好了。”
程昂简直看不下去，就一个下午而已，哥哥怎么就和一个老师有这么深的交情了？
拉着人走的时候，程昂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师。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但是他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一个正常的人，会每时每刻都笑的那么温和吗？
就像是……一台设定好的微笑机器。
完美到像个假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存在吗？
总觉得很奇怪。
而且最奇怪的是，未晞为什么会让他们跟踪他监视他啊？
难不成未晞真的发现了什么异常？
该不会像是电视里的那种连环杀人犯吧？
那种变态就是很喜欢隐藏在人群中，做着最普遍的职业，带着最亲近人的笑容，让人完全产生不起怀疑。
程昂总觉得自己get到了真相，就连坐车去吃饭的路上都在查，这段时间是不是有发生过什么命案是没有查出真相找到凶手的。
但是……
并没有。
别说近两个月了，就算是近两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凶杀案，最多不过就是谁谁谁因为分手一气之下当街捅了路人这样的新闻，根本就没有什么悬疑案。
是他想多了？
可是未晞的事又怎么解释？
程昂正疑惑，旁边的哥哥就让人停了车，他抬头一看，还没到他们要去的餐厅。
正想问，他就已经被程轩拉下了车。
然后……
“程老师，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吗？诶，这不是今天那个……那个……”
程昂一抬头，瞬间愣住，“未晞？你怎么会？”
未晞是带着帽子的，表情却有些不太耐烦的样子，程阖倒是一脸的温和宠溺，丝毫不介意未晞的态度，反而很纵容的样子。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程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刚拒绝了程轩吃饭的邀请，就在餐厅门口遇到了人，但他还是保持着非常良好的素养打招呼。
反之未晞就不太爽了。
本来被人从床上喊出来吃饭就已经让她不耐烦了，虽然那个人是抱枕，但她被原主的病影响，还是会有收不住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居然还遇到两个麻烦人物。
两个都姓程，该不会是自己找死来的吧。
未晞眼神不善，程轩本来就属于性格敏感很能察觉到别人情绪的人，此刻也被未晞的眼神弄得手足无措。
程昂看着自家哥哥没出息的样子，只能自己开口，“既然这么巧，不如一起吃吧？老师你会介意吗？”
然而程阖还没开口，未晞已经面无表情的先开口了，“我介意。”
然后拉着程阖就走。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要是再叽叽歪歪我就要揍你了。
程阖也是无奈。
好像换了一个人格之后，未晞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
以前的她，明明都还会控制自己。
可是现在，她是完全不在意别人了。
当然，这对他来讲，是个好现象，他反而更喜欢这样的她。
做人，就是应该这样肆无忌惮才对。
想做什么，就去做，何必让世俗束缚了自己。
对此，他只能对着程轩和程昂抱歉的笑了笑，然后离开。
而程轩咬牙，第一次对别人生出了不甘的心情。
如果不是纪未晞，今晚他就能和程老师一起吃饭了。
程轩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慢热害羞的他，居然会对第一天认识的人这么亲近和信赖。
这在以前来讲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现在就是发生了，而他自己没有任何的察觉。
倒是程昂多了一个心眼，看了眼他们的背影然后拉住程轩，“哥，我们走吧。”
程轩站着不动，“我们就在这儿吃！”
程昂：……
“哥，你忘了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吃这些东西了吗？”程昂叹了口气，“人家老师不是说了明天请我们吃饭吗，何必急在一时，再说了，人家先约好的，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让程老师讨厌你？”
“不！”
程轩这才听进去程昂的话。
不得不说，程轩有的时候真的挺固执的。
但这样的情况也让程昂更加的担心和谨慎了。
一定是那个程老师做了什么，不然哥不会这样的。
但这一切，他只能后面再去查了，说不定未晞会知道一些什么。
此时此刻，程昂已经完全将未晞当成了想查清楚程阖真面目所以才违心来陪程阖吃饭的英雄。
然而事实上，未晞什么都没想。
如果可以，她反而更像在家安安心心的睡觉。
要不是因为这是抱枕，敢打扰她睡觉，不打死都是好的。
程阖将菜单地给她，语气比对任何人都要好，“想吃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未晞也没客气，反正就着贵的随便点了几样，甚至在服务员走之后翘起了二郎腿，压了压帽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实际上，她只是困而已。
但沙发是真的不舒服，坐着睡怎么都没在床上睡舒服。
才不过闭眼几秒钟，未晞就不耐烦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对面带着笑脸的男人，霸气出声，“你过来坐。”
程阖愣了愣，“怎么了吗？是空调吹不到你吗？”
程阖走到未晞身边，正想先等她出来，却没想自己直接被拉了下去。
然后下一秒未晞就靠了上去。
那种姿势是非常亲密的，大概只有好姐妹或者伴侣才会有的姿态。
未晞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像是演练过千百遍，理所应当又非常的自然。
程阖只觉得肩膀一沉，一侧头就能够闻到未晞身上的味道。
远看的时候不觉得，近看还是能明显的看到她眼底的青黑。
未晞闭着眼睛，手还拉着程阖的手腕，鼻尖闻到她熟悉的味道，就算身处餐厅这样嘈杂的地方，就算这不是好的可以用来休息的地方，但未晞还是舒服了一点。
眼皮有些撑不住的往下压，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
程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他发信息的之后那长长的沉默。
那个时间……她其实是要睡觉了吗？
那又为什么会答应他出来吃饭？
趁着未晞昏昏欲睡，正是防备最低的时候，程阖想都没想实施了催眠。
有的时候催眠不需要用语言去引导，一杯水，一支笔，甚至是鞋底敲击地板的声音，都会成为催眠的道具。
而此刻，程阖只是用自己的手指很有节奏缓慢的敲击着桌面，在哒哒哒的声音中，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狂躁症有发作吗？”
“没。”
……
接连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未晞的回答都是非常简单的一个字或者两个字，程阖也没怀疑，看时机差不多了，便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会答应跟我出来吃饭？”
在他看来，这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但是未晞却沉默了。
甚至在程阖没注意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里哪有什么朦胧和迷惑，清晰到根本不像是那个昏昏欲睡有问必答的人。
程阖微微皱眉，正想低头看，突然服务员走了过来。
脚步声打乱了他敲击桌面的声音，未晞也正好抬头。
程阖还以为是因为催眠被打断未晞才醒的，根本没想过她其实根本就没有被催眠过。
但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还是有些恼怒的，但脸上的伪装早已习惯，即便是恼怒，却依然是温和到让人挑不出刺来。
服务员送完了餐，程阖是想着回到对面去坐的，未晞却按住了他的手腕，“别乱动，吃饭。”
程阖：“……”
说到底，和别人这么近的距离还是会不习惯。
也是，一个将真实的自己藏得那么深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和别人的距离太近。
任何一个人，一旦跨越了他内心的那条安全的线，都会成为威胁。
此时此刻他就是这样的感觉。
安全距离被打破，第一反应就是要将距离拉回来。
之前是为了催眠，但是现在……完全没必要。
程阖下意识的想要抬手，但又反应过来如果此刻甩开了未晞的手，那么他所有的人设都将会崩，他甚至都不能找一个很好的理由来解释。
毕竟，未晞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是他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他不能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瑕疵就失去了她的信任。
程阖只能忍。
忍着自己内心的不适，忍着自己因为安全距离被侵犯的所有的厌烦，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无所谓。
未晞其实也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
毕竟是自己的抱枕，难道不应该坐在自己旁边吗？
不过，未晞也知道这个抱枕看起来好说话，但实际上就是一个黑心的抱枕，怎么可能会这么听话？
但就是这么听话。
听话到未晞都有点不敢信。
不过算了，听话才好，免得她做一些过分的举动来强制要求了。
毕竟是个变态，要是更变态了可怎么办。
害怕。
不过要是他真的变态到想对她出手的话，那她该怎么办？
是揍一顿呢，还是揍一顿呢，还是揍一顿呢？
团子：这三个选项有什么不一样吗？
未晞表示，当然不一样了，语气不一样啊！
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她下手程度不一样呀！
轻轻的揍一顿和用力的揍一顿能一样吗？
她要是用力，怕他命都没了。
两个人表面上都是云淡风轻的，仿佛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实际上两个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想法，只是互相都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