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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池锦摆了摆手，把餐盒收拾起来，筷子被殷温安咬了一口，按照他的说法，也不能要了。
连盒带筷子，她一并扔到垃圾桶里。
殷温安突然有点委屈，这种情愫对他来说很陌生，他放下食物，揉着额头努力分辨来源。
池锦扔了筷子，是不是嫌弃他。
薄唇抿得紧紧的，殷温安无意识地咬着唇，丧尸的病变让他的牙齿比以前尖锐，咬着咬着，唇面就破了，血腥味刺激得曾志明脑门冒汗。
“我，我先走了。池姐有事去北门找我！”他拔腿就跑，这倒吸引了池锦的注意力。
她随意瞥了眼，就看到殷温安咬唇咬得血肉模糊。
“你饿得吃自己？”池锦悚然一惊，捏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松嘴。
殷温安迷茫地眨着眼，回答牛头不对马嘴，“池锦，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来东区？”
“因为我相信你，我想跟着你。”池锦哭笑不得地盯着他的唇，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止血，就是看起来凄惨。
但是这个回答让殷温安头脑更昏沉了，他烦躁地扭头不看她，憋着一口气，“那你为什么扔掉筷子？”
不是，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池锦一言难尽地捏住他的下巴，掰过来正对自己，“殷温安，虽然我没懂你在闹什么情绪，但是，唾液传播是你说的，筷子也沾上了，我就扔了，不是因为不喜欢你。”
她顿了一下，觉得跟这个感情白痴不挑明，攻略就是对牛弹琴，索性恶劣地说得更直白。
“而且要闹脾气的应该是我才对吧，你连亲都不能亲。”
殷温安愣愣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浓稠得像流淌的蜂蜜，又像一盏金色的酒。
“能亲，我……能亲。”
想要印证一般，他仰起脸。
池锦莫名就懂他的意思了，这是想被亲，她乐得揪他脸颊上的软肉，不解风情地像个老直男，“自己想被亲怎么不主动，等我来？”
殷温安病白的肌肤留下指痕，她倒是不担心，反正有自愈能力兜底。
池锦想着，不能欺负得太过，低头在他嘴角碰了碰。
其实不能称作吻，什么多余的情愫都没有，纯粹的安抚。
但这安抚像一个信号，殷温安原本狂乱的心情突然就平复下来，他开口，嗓音有点暗哑，“我们去住的地方。”
“好啊。”池锦大方地让开路，殷温安走在前面，她落后一步。
东区的17号基地，居民拥挤，建筑陈旧，一些下水道还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殷温安走在这样的街道里有些格格不入，他精致得像个易碎的瓷器，明明已经病变成丧尸，却比东区的居民更有“人样”。
衰老的妇人抱着孙女乞讨，小女孩营养不良，头大肚子大，四肢却纤细得过分。
殷温安明显对这种状况很适应，温声解释，“西区是异能者的居住地，他们可以执行任务兑换生存物资，没有能力的就在东区。”
剩下的话，他不说池锦也明白。
年轻的女性可以用肉体换，少年青年做廉价的劳动者，老了之后就靠乞讨，苟延残喘过一天是一天。
末世的氛围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绝望的感受这么的，压迫人心。
“殷温安，你们研究所只研究丧尸病毒吗？没有研究一些可食用，可种植的变异植物？”
池锦微微皱起眉，目光投向面色平淡的青年。
他浑身干净，来自伊甸园，宛如人类的垂危信仰，但殷温安摇了摇头。
这也许不是殷温安的错，伊甸园的教育从没告诉过天才们什么叫情爱，什么叫怜悯。
“现在我不是研究者了，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试试。”殷温安只是情感缺失，但人不傻，敏感地发现池锦的情绪波动。
他没法共情，但能靠她的反应判断。
池锦也没继续矫情，所有人都可怜，原主也可怜，与其浪费时间流眼泪，还不如做点什么。
原主想好好活下去，她就力所能及，带着一些人，一起活下去。
“行，估计阳宏恺不会就这么放过你，我们迟早能出去。”
“嗯。”殷温安弯了弯唇角，领着她停在一栋建筑外。
这栋建筑算是东区的一道风景线了，周围还有圈篱笆，种植着几株好养活的变异鲜花。
蓝白相间，花型圆润，虽然没有花香，但也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池锦挑了挑眉，“你种的？”
“不是我，以前这里是绯红的住处。”殷温安一边回答，打开了门。
“绯红，你朋友？”
“她说她是所有东区男人的朋友，应该算？”
池锦问一句，他答一句，丝毫没有忸怩停顿。
听到这个回答，池锦眼皮子狠狠一抽。
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这个绯红明明就是站街小姐，竟然还把家门钥匙给了殷温安！
他进去后，发现池锦没跟着，侧过头看她。
池锦一脸心痛复杂，恨铁不成地盯着他。
殷温安满脑袋问号，贴心地解释，“绯红去研究室做试验品，已经死了，这里没人住。”
突然更了一下，池锦环顾四周。
平心而论，这个叫绯红的站街小姐一定是热爱生活的，布置虽然简单，却处处透露着温馨。
“她死了，房子就被收回了？”
“是，所以你可以住在这里。”殷温安神色不变，把钥匙塞进她的手心。
很小的一枚铁质钥匙，还悬挂着干燥的小花。
池锦不怕，只是心情复杂，17号基地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腐烂得不像话了。
“那你住哪里，要不要跟我住？”这栋建筑房子很多，再塞五个殷温安都不成问题。
殷温安原本已经找好了住处，可池锦都开口了，他温顺地点头答应。
她松了口气，决定除了床和卫生间，绯红的物品能不动就不动，保持原样。
“那你去洗漱吧，回来跟我讲讲17号基地平时的运转方式。”池锦把他推进浴室，转身出门拿背包行李。
东西还放在17号基地的门口，池锦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走得轻轻松松，巡逻的士兵看到她这么虎，纷纷收起了馋美色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