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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旭叹了口气，将当时柳府面临的危机一一说给了柳如雪：
“当初你嫁进九王府之前，其实九王府的人就已经来催过好几次。但是九王府那个时候在柳府的人眼里，可不就是一水深火热的地狱。九王爷常年不在京中，王府每年却要迎娶很多的姑娘进府，人人都说那就是个吃人的坑，谁舍得送自家女儿进去？”
“而柳家这门亲事吧，原是建王说下的，柳家既不敢得罪建王，又不敢得罪九王府。正愁没人来，结果你来了，二太太看你样貌还不错，因此只觉你或许是那户人家落魄了的小姐，随意就先送了过去！”
“这日后，若真是有了事，就说你一直被养在外室，大可将责任推卸掉！”
柳旭的话中，透着刻骨的冰凉，听得柳如雪忍不住蹙了眉，柳月原来在这柳府，当真就只是一袋可以交易的砝码而已。
“你说这媒是建王保下的？”柳如雪说着说着，忍不住气的冷笑了一声，
“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柳旭不知为何低下了头。
随后柳旭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道：“我很开心！”
柳旭抬头看向柳如雪：“我想着，你去了，她就不必去了。我去乡间等了她许久，最后才知道，原来，她已经被人杀害了！”
柳旭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躲躲闪闪，似乎还藏着不少自己的秘密。
“你见过柳月？”柳如雪追问道，
柳旭无意识的开始揪自己的衣角，表情里很是痛苦，等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常去乡间采药……有次我在山间迷了路，摔倒在林中的一个矮崖里，就是她救得我，她母亲得知我的名姓，只让我休息好了就赶紧走。我心里好奇，就让人去查了，可未成想，她原是我妹妹！”
柳旭说道这里，眼里泛着几分温柔。
“你？”柳如雪说道这里，拉长了自己的声音，
柳旭见柳如雪误会了，急忙浅笑着挥手打断了柳如雪的思绪：“既知她是我妹妹，我必爱护她，她也如你一般，不爱学文，只爱舞剑，肃杀的如林中之鸟，还常骂我……”
“骂我学医有个什么用！”柳旭说道这里忍不住低头笑了笑，随后又抬起头来看向柳如雪：“所以谁杀了她，我一定要查，查到底！”
“建王妃！”柳如雪已经毫不犹豫的将杀人凶手告诉了柳旭，柳旭的表情却纠结了起来，随后复又道：“不，不仅仅只是她！”
“柳月……一直在给建王做探子！”柳旭说道这里，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我恨建王！如果不是他，我师父，和我妹妹，就不会死了！”柳旭只苦笑着，手里的拳头却不自觉的攥紧了。
“你师父？”柳如雪的心里涌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康永晴！他是极负盛名的神医，只可惜”柳旭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柳如雪已经激动的站起身，甚至连桌子上的茶壶都打翻了。
“康永晴是你师父……可我从未见过你！”柳如雪看向柳旭，确实在她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这个人。
“你？”柳旭也狐疑的看着柳如雪，忽的，柳旭灵光一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骤变。
“你不该回来，既然你已经离开，你就该远远的置身事外，而不是回到这个乌烟瘴气的京城！”天！柳旭懊恼的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我居然直到看到圣旨都没有回味过来，唐巍一直在追康永晴的遗孤，而柳如雪其实就是康永晴的内门弟子唐如雪啊！
“什么意思？”
“意思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京城都是不安全的。传闻九天，一直都有内鬼，九王爷追了三年，也没能揪出那个人，而你这个该死的人却没死，只会进一步打乱他的安排！”柳旭激动的有些口不择言。
“可如果真发生什么，我不会向当年一样只会跑了！”柳如雪信誓旦旦的对着柳旭说道，
“你又能做什么？”柳旭愤愤不平的问柳如雪：“九王爷都不能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你可知，若是真的打起来了，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幸免，你以为我们是为了什么才隐忍这么多年？”
“战争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柳旭的眼里涌现着担忧，又显出几分疲惫，柳如雪也觉得思绪混乱，她看着柳旭仿佛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瞬间变为经历了沧桑的老者，心里也有几分感慨。
战争，这个词柳如雪很陌生，在柳如雪过去三年里，柳如雪只知道复仇。
柳如雪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重新让絮儿上了壶茶，在柳旭的对面坐下了“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柳旭抬起头看向柳如雪，忽的想起墨御霖嘱咐过，会让柳如雪给柳月报仇，他只需在一边做策应就好。反而是刚刚失态的自己，说漏了不少东西。
柳旭忽然后怕起来，柳如雪心思缜密，若是自己最后真的坏了墨御霖的事，柳旭只觉后颈一凉。
“我……我没什么打算啊，我就帮你啊！”柳旭的话说着说着就没了音。
“他有什么打算？”果然，下一刻柳如雪就威严的看向柳旭，深邃的目光让柳旭心下一颤。
“他到底想做什么？”眼见柳旭并不回答自己，柳如雪又追问了一句。
然而这次柳旭没说话，他只抿了抿嘴，随后干脆落荒而逃。
柳如雪却细细回味着柳旭的话，对于墨御霖的认知里又带上了几分疑惑，九天有内鬼，九王爷追了三年，他现在还有安排。
这个安排里，包括了她这枚棋子吗？
柳如雪握紧了手里的拳头，其实只要能报仇，让她当棋子她也无所谓，只不过……柳如雪想到了墨御霖的眼睛，那个家伙，要利用她还想要欺骗她的感情，当真让她难以忍受。
尽管柳旭的话没能给柳如雪一个完整的思路，但柳如雪还是接受了柳旭的安排，住进了罗泪芍之前住的回院。
大老爷很是愤怒，直言柳如雪有什么资格进这个院子，最后还是老太太出面，让大老爷少说些不吉利的话，这事才消停了。
联想到柳旭说过的：柳府不是不认罗泪芍，而是不认柳月，柳如雪猜测府内一定有人秘密活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