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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御霖好看的眉头始终都皱着，像是在揣度此刻柳如雪的想法。箫羽歪着头，不急也不躁的看向柳如雪，而柳如雪却仰着头，如同在质问墨御霖一般。
“我会告诉你全部！”忽然墨御霖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又像是慌乱了一般的伸手按住柳如雪的肩膀，“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呢？”柳如雪又笑了，随后她看向箫羽，箫羽的嘴角还勾着，他还在朝着柳如雪递出自己的手。
“皇帝驾到！”听到有太监远远的吆喝声起，墨御霖也慌了，令妃居然没有拦住老皇帝？老皇帝一来，那柳如雪……
就在墨御霖分神的时候，柳如雪已经甩开了墨御霖的手，她笑的很美，像是隔世飘入尘世的仙子。
“是我死了的时候吗？”柳如雪又问墨御霖，“不！”墨御霖猛地大叫出声，但箫羽已经够到了柳如雪的手。
箫羽轻轻一拉，柳如雪就到了箫羽那边，墨御霖刚刚想要去拦箫羽离开，可谁曾想箫羽竟然就将一把弯刀搁到柳如雪的脖子边，弯刀割开了柳如雪细雪的皮肤，有鲜血渗了出来。
墨御霖又看向箫羽，箫羽一向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可只有柳如雪是墨御霖心头不能动的白月光，箫羽一向拿捏精准。
若是此刻墨御霖不放箫羽离开，又能如何？
皇帝来了，箫羽将柳如雪斩于马下，皇帝不仅不会治罪箫羽，还会因为他解决了前朝公主这个心腹大患而嘉奖他。
墨御霖气极反笑，整个树林中都响起了他悲痛的笑声，他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九天的人不情愿的让了路。
原本墨御霖计划着将九天所需用的令放到柳如雪的身上，如此一来，箫羽与九天细作势必会有动作。
可让墨御霖没有想到的是，箫羽确实来了，却是独自一人前来的，而九天内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线索。
倒是柳如雪，这个他以为不是变数的变数，生生的扰乱了他的心。
皇帝来到的时候，墨御霖沉默不语的站在原地，当被皇帝问起前朝公主动向的时候，墨御霖只是抬眼看了看四周，果真有人上前来说已经被箫羽带着突围了。
然而让墨御霖没有想到的是，皇帝听到如此，不仅没有惊讶，反而还欣慰的点了点头。
就像是这一切，早已经在他的计划中一般。
墨御霖愣了愣，但皇帝也并没有多停留只略问了问，便抽身离开了。
“王爷，他们已经走远了！”有人来报，同时还将阿凡也抓了回来，柳如雪回头看向慌乱的阿凡，阿凡始终低垂着头，像是在经历一场可怕的梦境。
“走，守株待兔！”如果箫羽真的有心引导柳如雪去知道当年九天叛乱的真相，那他们最终，还是会回到九王府的。
没关系，他会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他们上门讨债的那天…
“你居然就这样跟着我走了……女人当真薄凉！”对于怀中的柳如雪，箫羽的话里却透着丝丝恨意。
“宁可当知天命的鸥鹭，我也不愿被困守一方！”柳如雪也没给箫羽什么好脸色。
“小麻雀！”箫羽忽然又笑了“你可知你的斤两，就敢如此放肆？”
然而柳如雪看箫羽的样子也难得的郑重了起来，箫羽不知在想什么，放下柳如雪后，思索的用手指点着锋利的弯刀。
“你走吧！”忽然，箫羽撇了撇嘴，说出一句让柳如雪诧异的话。
“你说什么？”柳如雪难以置信的问箫羽，
“因为现在的你，已经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趣了！”箫羽看向柳如雪，早觉已不如初见时候的惊艳，总觉得现在的柳如雪，土的如村妇一般，且脑子尚不灵光，墨御霖的眼光真是让他高估了不少。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提起兴趣？”柳如雪不肯放弃。
“执着于过去，有什么好？”箫羽忽然又道，勾起几分眷恋又残忍的笑：“不喜欢的，毁掉就好；喜欢的，若是拿不走，也毁掉就好；喜欢的，若是拿得走，抢了就好！”
“但那仍旧是我的过去，是我不可逃避的一部分！”柳如雪振振有词，
“那我就问你一句，若是康永晴，真因你而死，你准备给他偿命吗？”箫羽的话让柳如雪皱了眉头，眼见柳如雪沉默不语的模样，箫羽又笑了。
“虚伪！”箫羽的声音虽不大，但落在柳如雪的心里，却让柳如雪感觉到自己的可笑。
箫羽转身要走，柳如雪忽然拉住了箫羽的衣角，她的眼神像个死士，闪烁着通透的光辉
“我是康永晴的徒弟，若是他当真因我而死，李可儿想要拿走我的命，我认！但若不是，那就是我不得不去找的过去！”
箫羽沉默了，眼前的这名女子与记忆中的她有了一瞬的重合，只不过柳如雪似乎比她还要更加勇敢些，箫羽忽然就脑痛了，他闭上自己的眼睛，死死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眩晕了许久之后，箫羽又笑了，他朝着柳如雪勾了勾手，柳如雪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得不去找的过去么……
凭什么？
就为了一句师徒，就这么拼命么？这算什么？
箫羽将柳如雪带到了九王府，他斜眼看向了柳如雪：“就算是我说的话，你也未必会信对么？”
“那么，你就自己去看吧，我带你！”
箫羽牵着柳如雪的手，面对着围过来看的家丁，箫羽丝毫不在意，带着她诡异的从九王府大道穿过，就在昨夜被烧毁的地方，箫羽居然找到了一个暗箱，推开那个暗箱之后，一条密道出现在柳如雪的面前。
“你可要快点，否则还没一会儿啊，他就该来了！”箫羽的行动力让柳如雪叹为观止，柳如雪也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就在箫羽的注视下下到了藏书楼的下面。
而箫羽也浅笑着，回头望向看向这边却无人上前阻止的家丁。
这就像是一场鸿门宴，墨御霖早已经摆开了筵席，所以才会这般大摇大摆的仍由他们进来。
这一刻，箫羽的头又痛了。
他原计划让柳如雪站到墨御霖的敌对面，他渴望看到墨御霖无情的那一面，可事实是，墨御霖已经做出了退让的选择，他任由着她离开，也不恨任何人。
凭什么？
明明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朝廷当条狗一样的对待，凭什么不恨任何人，箫羽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干脆杀了柳如雪，杀了她吧。
这样的话，墨御霖就会和他一样了，一样的活在绝望的地狱中。
反正，他最爱的东西啊，也早已经被人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