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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先送你回酒店，然后我再走，璟城现在变化很大，我比你熟，我送你。”南诺站在原地很久，全身有些冻僵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走着，脚踩在松软的雪上，吱吱嘎嘎的响。
空气冷，但没有风，也没觉出来刺骨的冷。
他们没再说话，初见时的热络和兴奋，被横亘在中间的冷空气忽然搁置着，暖和不起来。
她知道，这不是秦岩的错。
可她不能给秦岩任何承诺。
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她不是没苦恼过，因为秦岩，她总会多多少少对秦家人仁慈。
包括许海兰的谩骂和诅咒。
索性酒店不远。
两人一直步行在雪地里，雪还在下，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只听得见雪花簌簌落在地上的声音。
很安静。
她一直步行把秦岩送到酒店门口。
“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我带阳阳来找你，她还不知道你回来，明天该高兴了。想好要去的地方，这几天我做你的专业向导。”南诺牵起嘴角，笑的苍白。
秦岩穿着浅灰色大衣，转身看着她，站在雪中，红色羽绒服的毛毛衣领把她衬的更娇小。
白色围巾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头上落了雪，像个圣诞小姑娘。
“嗯，时间不早，你打车回去，或者让司机来接你，路上滑，小心。”秦岩嘱咐。
“好，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好。”
南诺看着秦岩的灰色大衣消失在眼前，进了电梯，才转过身。
路上他们刚刚走过来的脚印已经很快被淹没没了。
她不想急着回去，也不想坐车，按照原来的路线一步一步往回走，走在积雪上，她才觉得情绪冷静不少。
就这么走着，一步一步。
脑海里忽然出现顾郁琛的那张脸，皱眉，冷峻的模样，目光清冷带着愠怒的嗔怒她。
“还是小孩子，不懂事是不是？什么年纪了还踩雪？嗯？”
他如果看见她这样踩在雪上，惯是会这样骂她的。
以前听到，她大概会烦，也会不服气的争辩上几句。
怎么？上年纪就不能有童心了？
现在，倒是很想有个人管管她，不然她很可能会在雪地里走一整个晚上。
她很喜欢这样天地都白了的样子，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烦恼。
鼻头发酸。
她哪都不想去，在大街上走走停停，看远处也有小朋友正在楼下滚个雪球。
夜幕降临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冻麻了，没有知觉，才打了车往别墅方向去，今天她不打算去医院。
车里开了暖气，很暖。
她解开围巾。
给戴文打电话。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接起来。
“夫人，有什么事？”
“戴文……能不能让人见一见秦以柔？不是我，是她哥哥，就算最后一面。”她始终忘不掉，秦岩提到秦以柔的时候的目光。
戴文正在病房，闻言愣了一下。
转身拿着电话走出病房，把门关上。
今天，璟城下雪了，雪很大。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口，看着窗外的雪花还在下，路上，一盏盏路灯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