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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局长，明明是我来感谢你的，怎么着都得我请客吧？”
程湘看着那一桌子丰盛的菜肴，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
贺明章将筷子递给她，硬挺的面部轮廓因为眼底的笑意都变得柔和了几分：“程知青已经表达过谢意了，这算是我谢你帮我处理伤口。”
程湘：“…………”
那这谢礼可太重了，自己的几盒点心罐头什么的与之比起来，就显得轻多了。
不过点都点了，还是肉菜！程湘也没假客气，吃得那叫一个欢实。
本来不怎么饿的贺明章看她吃得这么香，突然也来了胃口。
“局长？程知青？”
两人正沉浸式吃饭呢，一个诧异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程湘抬头一看，见小刘公安和公安局的另一个同事就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两瞅，眼神惊讶。
程湘停下筷子，先是看了贺明章一眼，见他冲两下属点点头，才说：“两位同志也来吃饭，要不坐下一起吧？”
小刘公安立刻说道：“不了不了，我们来打个菜回去给家里加餐。”
程湘也就没再说什么。
小刘公安和另一位同事火速买好菜，走的时候想起什么，想过来向贺明章汇报。
但是又碍于程湘在场，脸上的表情就欲言又止的，脚下的步子都踟蹰了。
贺明章哪会看不出来：“有事就直接说。”
小刘公安往程湘那边看了一眼，见贺明章没表示，才大胆地汇报：
“刚才有人报案，说捡到一把带血的刀，是一把约五寸长的双刃匕首，刀身上还刻着个三角形，和咱们今天抓的那伙人身上携带的凶器一致。”
他们今天下午虽然把一伙组织赌博犯罪的小流氓一窝端了，但据那些人交代，他们的头目并不在其中。
现在又有人捡到了同款凶器，小刘公安不免有些担心。
怕流窜在外的流氓头目再趁机犯乱作案。
贺明章嗯了声：“我知道了，让今晚值班的同事继续审，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我晚点过去。”
“是。”
小刘公安点点头，揣着饭盒赶紧走了。
出了国营食堂的门，另一个小公安忍不住回头往里愁了一眼，低声问：“咱局长这是……跟那位程知青相亲呐？”
小刘公安还沉浸在工作氛围中呢，下意识就说：“相什么亲啊？你可别给咱局长瞎造谣。”
“我这可不是造谣，而是合理推测！你想想看，咱们这位新局长，平时多节约啊，你什么时候见他这么破费过，点那么一大桌子菜，还是招待一位女同志。”
那公安说得头头是道的。
贺明章是营长转业，又身兼数职，这种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上面特意照顾，为的就是让他多领工资的。
而且他这个级别，转业费一定不低，不是手里没钱的人。
但贺明章平时在单位给人的感觉，节省的仿佛家里有几十口人要养活。
搞得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每次吃饭时遇到贺明章，都不好意思吃得太放肆了，能素则素。
生怕给领导压力。
可就是这么一个从不铺张浪费，很少下馆子，在吃食上能省则省的人，今天却在国营食堂点了那么多肉菜。
要不是他们俩亲眼看见，这说出去谁信呐？
小刘公安缓过神来，听他这话，又想起之前贺明章对程湘的上心，渐渐咂摸出味儿了。
别说，两人这关系，搞不好还真是呢！
“行了，不管是不是，领导的私事，还轮不到咱们做下属的瞎叨叨。走了走了，赶紧回去吃饭。”
一顿饭吃完，程湘感觉自己走路有点儿费劲了。
没办法，太久没吃肉了，肚里实在是没有油水，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而且国营食堂的大厨手艺是真的没的说。
贺明章跟出来：“我送你去招待所。”
程湘想到他刚才还说要回局里，连忙摆手：“没事，这又不远，我骑自行车几分钟就过去了，贺局长，你快去忙工作吧，祝你们早日把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贺明章还想坚持，程湘已经慢吞吞地跨上了自行车。
“对了贺局长，你伤口千万记得别碰水啊，忙完最好还是去医院好好看看，小心伤口发炎。”
“好，多谢。”
看着程湘走远了，贺明章才转头往公安局的方向走。
一边走一边伸手揉了揉撑得发胀的胃部，想到什么，他的脚步又顿住，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程湘到了招待所，拿介绍信开了间房，一进去就躺在床上不想动，吃得太饱，感觉大脑都有点缺氧了，犯困想睡觉。
她躺了半个来小时，起来动了动，正想着进空间点点自己的物资，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程同志，程同志？你睡了吗？”
程湘拉开门，就见是前台的女同志。
对方笑了笑，递过来一个装药的小纸包：“程同志，这是刚才一位姓贺的男同志送过来的，说是酵母片，让你肠胃不舒服的时候吃两片。”
程湘接过来，道了声谢，等关上门，她感觉脸颊有点发热。
谢人谢成这样，她也算是第一人了。
不过这位贺局长，倒是蛮细心的啊。
第二天，程湘起了个大早，把自行车寄放到招待所，按照李小燕给她的地址寻摸了过去。
她本来以为自己挺早了，结果在路过国营粮店的时候，看着排那老长的队伍，程湘暗暗咋舌。
“没粮票你买什么粮啊？堵在这儿净耽误大家时间，赶紧走赶紧走，别拦着别人，来，下一位。”
粮店的售货员口气大得很，毫不客气地斥责着排在面前没有粮票的蓝衣老太太。
程湘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地叹口气。
她手里有粮啊，也不要票，但是奈何不敢拿出来卖啊。
她甚至怕目标太大，昨晚还进空间做了不少面条，放在试验田那边晒干，方便出手。
不然精细面太扎眼了，万一被人盯上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年头的黑市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有人放哨盯梢，进巷子还得对暗号，就是以防被便衣条子或者是稽查队给一窝端了。
程湘对上暗号，跟着进去在胡同里七拐八绕地绕了半天，这才见人多了起来。
清一水儿的，都是围巾包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到有人过来，就凑过去压低声音说几句，背着伸手比画比画，若是双方都满意，那就一通袖子里暗箱操作，买卖儿就成了。
程湘瞧了半天，自觉学了点儿门道，也开始物色客户。
结果好半天愣是没搭上一个。
这有物资卖还不出去了？
程湘顿时就有些气馁，是谁说七十年代机会遍布，是个人就能发家致富的？
机会在……
正无语问苍天，一抹略眼熟的身影就撞进程湘的视线。
嘿！
机会这不就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