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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李宝栓,其他人也觉得这个迟明杰肯定是脑子有点毛病,自己走成啥样心里没点儿逼数,还好意思拉踩别人?
他一个大男人,比过一个女同志,是很光荣的事吗?
李宝栓正要开口,程湘说话了。
“大队长,关于评定工分一事,我有个小意见,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李宝栓一开始是因为贺明章的原因才记住了程湘。
但最近几天下来,他听带着女知青干活的蔡婶子反映,程湘干活儿慢是慢,但从不敷衍,态度很认真,在地里也没出过一点岔子。
所以现在李宝栓对程湘的印象也还不错。
听到她这么说,李宝栓就点点头:“那你说说看。”
反正都这样了,听她说说也没妨碍,就当提供个新思路了。
“大队长,各位大队干部,我们知青在体力方面确实是弱项,甚至都不如下乡半大的孩子们,卖体力种地我们是不行,但不代表我们干别的也不行。”
村民们听到这话,直接不客气嗤笑出声:“是,你们吃饭在行,嘴皮子也溜。”
“可不是咋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哈哈哈哈……”
李宝栓和大队干部们虽然没像村民反应这么大,但明显觉得程湘这话就是瞎咧咧。
这几年大队接收了这么多知青,所长没见到,就看见他们干活儿不行,饭没少吃。
有面皮薄的知青已经被村民们哄笑调侃的话羞红了脸。
迟明杰也咬着牙嘟囔:“可显着她了,真是丢人现眼。”
说自己就说自己,干嘛拉上他们所有知青?
害的他们现在跟个猴子似的,被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嘲笑。
程湘一脸淡定:“主席都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都不积极,那是思想有问题。”
一听‘主席’两字,村民们都不笑了。
李宝栓蹙眉看向程湘,正要说话。
程湘:“不过大家伙儿说的没错,光吃饭,耍嘴皮子功夫,不创造实际价值,那是假把式,是可耻的,我说知青能干别的,不是嘴上说说。”
闻言,立刻就村民发问了:“那你倒是说说,你们能干啥别的?”
“对啊,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说,你们能创造啥价、价值?”
“就是,让我们也听听是不是耍嘴皮子?”
铺垫的差不多,程湘切入正题:“大队长,这几天蔡婶子带我们锄草,我看到玉米叶上有梭形的褐色病斑,还有的叶子都已经枯死了,这种情况明显就是玉米炭疽病,病原感染叶片和茎秆,引发玉米茎基腐,从而导致玉米减产,绝产。”
“这种病害传染力度强,病菌还能在被感染的枯杆上过冬,次年再进行感染。尤其今年刚遭遇了大雨,病害更严重,如果不及时治疗,今年玉米的收成肯定不乐观。”
不管是李宝栓,答对干部们听完她这番话,脸色都变得严肃起来。
专业术语他们不会说,但是程湘描述的症状及后果,和这两年大队玉米害病情况分毫不差。
最近大队干部们正为玉米害病一事犯愁呢。
农民最怕的就是粮食减产,到时候别说填饱肚子了,公粮都交不上。
饿死人的事件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李宝栓叹口气:“我们也知道要及时治疗,可关键是买不到农药。”
大队每年不负债就不错了,哪儿来的钱和指标去买药?
况且现在物资紧缺,能轮到他们五星大队?
排都排不上号。
在能力范围之内,大家该想的招都想了,各种土法子使了不少,但一点用都没有,你说咋办?
“你这说的不纯纯废话么?玉米有病没病谁还看不出来,就你长眼睛看见了?叨叨半天显摆什么呀?说的你好像能治一样。”
迟明杰就见不得程湘出风头,又开始嘴欠了。
程湘毫不客气的回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长了个脑袋是摆设,长了张嘴就会叭叭废话呢?你这品种当人太屈才了,就适合去做鸭,撅个嘴撅个腚一天嘎到晚,正好专业对口发挥所长,这才不辱没了你。”
“哈哈哈哈……”
村民们哄堂大笑。
迟明杰简直气疯了,脸红脖子粗得怒嚎:“程湘!我撕烂你的嘴!”
结果没注意脚下,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结果大家笑得更欢了。
程湘看向李宝栓:“大队长,我以前接触过农作物病虫害方面的书籍,不仅认识这病,还有治疗的办法,你放心,不用大队找门路求人批条子花钱买农药,我有法子治。”
“你有法子治?”
别说李宝栓了,其他大队干部都不太相信她这话。
她以前种过地吗?分得清庄稼是什么吗?就敢说自己能治好庄稼的病?
其他知青有些狐疑的看向程湘,忍不住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大队长,是不是真的,你给我一片有病的玉米地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要是我没治好,或者是治死了,那造成的损失由我个人一力承担,今天在场的众人都可以监督作证。”
这算是当众立下军令状了。
李宝栓皱皱眉头,有些不信,但又忍不住抱有一丝希望。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他和几个干部低声说了几句,最后是老支书王在民开了口:“行,那就让程知青先试试,要真能治好,工分方面好说,要是治不好……”
程湘接过话:“那就按我之前说的,损失我来承担。”
王在民目光矍铄的看着程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宝栓,你待会儿就带人给程知青划片地方,也不用太大,先试试。”
“……行。”
等知青和村民们都散了,几个干部留在大队部碰头开小会。
妇女主任王爱花迫不及待道:“支书,真要让她治?”
王在民是大队干部里年纪最长,也是职权最大的,只不过他觉得应该多培养年轻干部接班,也就不怎么管事。
但大队遇到大事,大家还是习惯找他拿主意。
王在民给自己装了锅旱烟,老神在在的抽了口:“不然你去治?”
王爱花:“…………”
她要有法子她早去了,还能让玉米烂成那样?
其他干部忍不住担忧:“可万一……她把玉米祸祸死了,难道咱们还真能揪个小姑娘赔偿损失?”
别说赔了,知青们吃的口粮都是大队给补贴的。
到时候要让上面领导知道这事,说不定他们大队还会挨一顿批。
“就算不让她治,到后面严重了也得死苗,去年玉米产量不行不就是因为这?”
李宝栓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今年这一场大暴雨,浇的更严重了。
王在民又抽了口旱烟:“那女娃娃说的不错,知青们体力不行,但总归念过书,脑子比咱们有文化,让试试吧。”
“至于其他知青,就先按件计工分,干多少给多少,免得有人磨洋工。”
支书都拍板决定了,这事自然就是板上钉钉了。
王爱花再忧心忡忡,也只能寄希望于程湘别把玉米给治死了,就算减产,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那可真是阿弥陀佛了。
不看好程湘的人不在少数,此刻的知青点也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