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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主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开始察觉出的会是一个精神波动。
等小狐狸回到他的身上，顾南云的感知也恢复了正常，无四似乎想要就这么转身离开，但他腰间的一块菱形石头猛然闪过一道白光，止住了他的步子。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然后想起什么，转过身用着干巴巴的语气道：“你不认识师……苏怡。”
这是他在这里第一次开口，声音也似寒冰一般。
而出奇地，顾南云竟然理解了他的意思，慌忙点了点头。
无四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而府主也生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她好像有些明白在各位大佬之间瑟瑟发抖的小透明郭师傅的感受了。
她手指微动，轻巧地勾勒出了一道淡蓝色的灵讯，但很快，她就顿在那里。
手指翻飞，清空了灵讯内容。
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她身边。
“为什么不把今天的事告诉掌门？”是顾青禾。
顾南云答非所问：“您觉得，无四现在的修为如何？”
顾青禾想了想道：“比之百年前更为精进。”
顾南云低下头，低声道：“我相信昆仑，也请前辈相信一次昆仑吧。”
青禾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最后道：“叶家人到了那个破屋子，不过什么也没发现，现在已经找了地方住下了。”
顾南云愣了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什么：“您说，这仗什么时候能打起来呢？”
“除了无极，谁也算不出来。”
顾青禾淡淡道。
……
无极因其超强地推演能力多次拯救九州与水火，位居至尊宗门之位。
为了供给宗门的日常开销，也为了锻炼宗门弟子，无极宗门下的城镇中尚有不少无极弟子开设的推演商铺，供其他修士或者凡人进行有偿问询。
而最近出现最多的问题就是关于九州的战事的。
这种祸及整个九州的卦象自然不是这些初出茅庐的弟子们能解决的，是以最后通通出现在了无极山上。
准确的说，是出现在了当代无极的手中。
脸上蒙着一层白纱遮住了与陆红菱一模一样的绝世容颜，她微微低头，看着各弟子传来的灵讯，以及自己刚刚卜的得卦象，神色复杂。
九州将乱，任谁都能看着出来。
但她卜出的卦象却是四平八稳，显示九州太平无恙。
怎么可能呢？
她心烦意乱。
陆子婴秘境那次她也去了。
因为她觉得师尊也会去。
但最后非但师尊没有见到，还被里面的阵法直接传送了出来，根本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长出一口气，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收起龟甲，无极心想实在不行便祭出观天策和天地算盘，拼出修为总能算出点什么来。
“你的心不平，卦象自然不准。”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无极猛然顿住，龟甲散落了一地。
那道声音稍显稚嫩，但温柔平和，语气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芬米的声音缓慢而稳定。
“不过这次，确实不是你的原因。”
“师尊……”
……
一个破落的小镇，一个破落的街道，和一个辟落的角落，一个闷头捡着垃圾的拾荒者与其和谐的融为一体，一点也昭显不出化神的气势来。
拾荒者垂着头看不出模样，身上的破烂衣服松垮垮挂在他的身上。
按照之前的规律，这个时间应该有几个捣蛋的孩子冲着他丢几块石头，然后唱出那几句他已经背熟的歌子。
“丑八怪，没人爱。”
“亲妈生了没眼看。”
“天天卷着破铺盖。”
“呓嘻，铺盖脏的结成块！”
但今天没有。
不是因为那些熊孩子们被家长关了起来——事实上，那些家长也没事把他当个痰盂恨不得吐两口唾沫。
而他会有这种待遇的原因只是他长的丑而已。
而今天如此安静只是因为他身后多了两个人。
两个一眼看上去就颇为不好惹的人。
昆无努力弯下身子把一些破旧的衣服细心整理起来，期间完全没有用任何术法。
任由一身明黄的袍子被染成棕色。
杨磐则低着头，默默把地上的一些琉璃碎片踢开，给光着脚的拾荒者开出一条通路。
拾荒者默默接受了两人的好意，但始终一言不发。
等日头更足时，他缩进了街角，躲避开了正烈的阳光。
他似乎这才有心思抬眼看了一眼这两个放在九州响当当的人物。
昆无立马来了精神，还没开口却被对方抢了先：“我不过是一个无籍之人，当年也不过侥幸留了一条性命，实在是没什么可以帮到二位的。”
“您见过陆子婴对吗？”
昆无丝毫没有已经被拒绝的意识，依旧厚着脸皮：“他有没有什么托您告诉我的？”
丑孩儿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
“您？就算是陆子婴在时他也要换您一声大师兄，现在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实在是当不起您这声尊称啊……”
言毕，他往角落里缩了缩，竟是不打算再去理睬这位手握九州最强宗门的人。
昆无撇了一眼杨磐，杨磐立马往前一步：“对于我跟掌门而言，您确实称得上一声前辈的。”
丑孩儿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两世人。”
他想起什么，自嘲似的笑了下：“事实证明，当初我确实是看走眼了。”
当时他最为放心的仙灵体一转眼成了大魔头，而最针对的苏怡却变成了决定九州生死的关键人物。
想起这些，他看着杨磐的目光也温和了一点。
……说不上是歉意，还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他没看走眼的人的原因。
杨磐见状再接再厉道：“您一眼看出我的身份，本身就已经说明您的实力……”
丑孩儿打断他的话：“那不是我看出来的。”
杨磐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他顿了下：“是陆子婴告诉我的。”
昆无的眼神一冽。
丑孩儿看了他一眼，笑了下，也不等两人发问，索性接着道：“而实际上，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陆子婴安排我做的，包括把剑主九转交给苏怡，以及在秘境里告诉那个使魔那些话……”
他想了想：“甚至于现在我们相见，也在陆子婴的计划之中。”
“他让我做了，我便做了，他让我告诉你们什么，我就告诉了你们什么。”
“至于原因……”他露出一个丑不拉几的笑容，指了指天空，“你去问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