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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宫长老顾南远，陨——”
一声哀号传遍九州。
杨磐记得他：“第一条通道开启后，带领至清宫迎上血尊的那个长老——”
当然，顾南远也并未孤身一人与血尊激战到现在，很快就有至清宫隐居的大乘接过了第一道门的战局，领着一众修士抵挡着血尊和他门下五将的入侵。
杨磐记得之后顾南远便以养伤的名义退居二线，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冲上了战场。
而秦心怀手里握着讯石，不自觉地在发抖。
“这是九州陨落的第一个化神——”
化神的手段繁多，由于这些年大乘的挤压，化神难以晋升，是以不少化神也不得不转战起研究保命的法门，可即便是存活手段繁多的化神，在九州目前的战局下也难逃一死，这让还只是元婴的秦心怀不由得生出一丝恐惧。
杨磐察觉出秦心怀的心境不稳，慌忙把他按住：“不要担心，这只是一个化神……”
听到杨磐的话，秦心怀觉得自己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而还没等他的心境再崩一次，就听到杨磐继续道：“你现在心境就崩了，之后又怎么面对第二个陨落的化神，第三个陨落的化神，甚至——第一个陨落的大乘？”
秦心怀被他的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而杨磐还在低声‘劝’他：“九州战局不断，便时时刻刻都有伤亡，化神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你我能做的，就是让这些人的牺牲更有价值——你还记得你在昆仑英雄碑下的誓言吗？”
“昆仑存，天下安——”
秦心怀慢慢稳定下来，杨磐便又松开他的手，转而去专心看讯石上最新的消息去了。
秦心怀定下心来，又看着杨磐，只觉得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几百岁的少年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心境，他觉得好奇，便试探性开口道：“杨师弟是如何练就如此坚定的心境的？”
杨师弟头也不回道：“《九州通史》读上百遍，当你能把自己代入到九州史上的各种人物中，理解他们各自的喜怒哀乐时便能有我这般的心境了……”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怅然，感叹到：“《九州通史》上的人物可比我们现在经历的沉重的多。”
秦心怀心头一动，感慨道：“难怪杨师弟心境如此稳固……”
杨磐边翻着讯石便给了他一个否定三联：“我不是，我没看，这法子太蠢了——”他抽空给了秦心怀一个炫白口腔：“我是天生的！”
秦心怀：……坏了，我心态要崩。
忽然杨磐像烫着了一般，把手里的讯石一丢，大叫一声：“妈呀，我心态崩了！！！”
秦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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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的讯石跟着寻仙，自然看不到讯石上的内容，但她却能在寻仙崖纵观九州战局，非常直白地看到九州各处门的异动。
那几个前往魔地的大乘留下的痕迹自然不再苏怡的眼里，她看到的是天生魔升腾起的强烈气息。
“魔族要打上来了？”六爷兴奋道，“人族要完了？”
苏怡觉得好玩：“你立场变得还挺快哈。”
六爷坚定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苏怡也笑：“我也与你不同族啊。”
六爷想了一会儿，才道：“陆子婴在你我之间定了契约，而且，我也打不过你。”
苏怡想起自己与六爷初见时在那白色空间中的种种，理解了那条出现在自己和六爷之间的金色的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有没有告诉你，陆子婴在你我之间结的契约根本没有成立？”
六爷：“嗯……嗯？！”
如果六爷显露出龙身，它的尾巴一定绷直了，他努力眨了眨在自己脸上没有什么地位的眼睛，在自己和苏怡之间指了指：“你……我……不是，我明明看到那根线……”
苏怡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笑容：“哦，我没接受那个契约，所以契约根本就没有成立——不过你刚刚的第二句话倒是没说错：你打不过我。”
六爷的龙身显化了一半，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它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应该也不是人族？”
苏怡纠结了一会儿，因为在经过了这几十万年的摧残之后，她对自己的存在形式也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她现在却不能说出口——事实上她也很难解释清楚，更何况那也只是一个猜测，所以面对六爷，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含糊道：“我大约是与上面有关。”
“上面？”六爷渐渐回过味来，他神情严肃：“仙？”
苏怡犹豫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也不是。”
六爷面色严肃，它死死盯了一会儿苏怡，最后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苏怡却已经看向了一个方向，露出思索的表情。
六爷顺着苏怡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里有一个不小的树林——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落叶松林。
它恍惚想到什么，看着苏怡：“你终于还记起你的儿砸啦？”
“儿子？”苏怡转过来看了他一眼，又飞快把眼睛转走了，然后她又恍然大悟：“……你是说小凤凰？”
“原来你没想起来它啊，亏人家还叫你妈妈……”
苏怡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单纯的微笑：“我们小仙女怎么可能会有儿砸呢——等等，它不是母的吗？”
六爷：“……哦，对哦，而且你好像是它爸爸来着。”
苏怡眨了眨眼：“……我突然有点同情它。”
“……我也是。”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良久，苏怡才打破沉默：“我刚刚突然想起之前在落叶松林好像也有人想要同我结下因果。”
六爷也适时接话：“是翻云宗的那些小崽子们吗？”
苏怡点了点头，然后又淡淡道：“落叶松林那里没有打开的门，翻云宗本来应该挺安全的……”
六爷想起自己刚刚那匆匆一眼的状况：“不过小崽子们看上去不太安全的样子。”
“他们去了门前。”苏怡又一屁股坐下，淡定评论道，“真傻。”
六爷看了看拿到翻云宗正奋战着的战场，感受着那门后愈发浑厚的魔气和那个战意消极的大乘，突然道：“那门后要出天生魔了。”
苏怡目不转睛瞧着，一双圆溜溜的眼中似乎闪过了许多许多，又慢慢沉寂下去。
“所以说，”她冷笑一声：“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