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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蛇蜕，亚英雄
九月十二日夜。
登封总兵江阿三的集结调令，通过裴氏养鹰房传达到了青州五卫的指挥使手里。
对于这位新上任的外地总兵，五名指挥使出乎外界预料，没有任何阳奉阴违。
不仅仅是江阿三背后站着的雍王，事实上青州当地卫所系统，早已由裴氏作主，千户以上军官不是家族分支，就是姻亲或者门生故旧，这才在大战关头，选择死守东莱防线。
而在东阳坚守战胜利后，裴业馀身为家主的威望得到了极大强化，毕竟一个拿行动证明自己可以为家族去死的家主，无疑值得信赖。
因此青州五卫很快集结，各位指挥使平调从三品游击将军，裴氏开始建立新五卫。
等到三天过去，九月十五日。
青州五卫抵达后，得到了一笔赏钱
王府拿出了二十万石粮食，相当于同等数目白银，其中四分之三赠予守城相关者，馀下四分之一则是充当青州五卫的犒赏。
但没等五卫将士高兴，雍王卫直入城外大营，擒走了上至副千户在内的二十四名军官，全部问斩，只因北魏军主长子招供，交代大半卧底名单，期间又由于胡乱攀咬被打断了半条腿，
事情一出，刚领到钱，有甚者已经花出去不少的五卫官兵没好意思直接登门王府，而是找到了目前青州政务一把手的裴业馀。
实际上，不管私自犒军，又或者处决军官，都直接冒犯了皇帝的威严，是要杀头的。
不过鉴于梁武帝正在出家当僧人，裴业馀面对撺掇，只回了两个字。
——忍着。
以他对雍王的了解，这次能先礼后兵，已经是有所妥协了。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军令下达——青州五卫整合为青州军，填充两支雍王卫千户队，合计三万人，与骸骨龙骑军一道，于后天正午后发兵北上。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
时至今日，东阳城连豁口都未修缮完毕，再开战的风险实在太大。
……
夜间月圆如盘，雍王府里。
[提示：神话级·堕落诅咒已苏醒]
「两千雍王卫，给你当亲兵，攻城会有斩获，到时候编一支新军同样归你，镇守登封。」
花园里，阿三跟在某人身后听从指令，目前来说青州无疑是大本营，地理位置凑合，临海渔盐业发达，最起码比四战之地合格。
「造主，到时候占领登封，我能否自主决定向北开战。」阿三懒散地问，「只守不攻，有时候坚守的很困难呢。」
进攻同样是防守的手段之一。
「届时你自己决定，如果守不住，那就夹着尾巴回来，一座城而已，还不值得搭上你的性命去死战坚守。」
「明白。」
江禾摆了摆手，阿三告退。
一千名仅剩的恶煞雍王卫在花园里散开，各个背向花园凉亭，相互之间围成了一个圈，众人联手拉起了一圈绸帐，若有若无的迷雾萦绕在高空，隔绝外界窥探。
「一百次。」
「随着体魄的不断强化，失去肾元的代价其实也在提高。」
「正常来说，四次是不会感觉疲惫的程度，如果在午夜前后动用时间环，那就是七十二次，具体到每次，要是始终保持巅峰速度，大致得维持半个小时，除非委屈自己。」
江禾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如果他愿意的话，其实可以一直进行繁衍活动，持续个几年也是能轻松办到的事情。
一幅画卷展开，正是藏兵章正本。
月光下，倩影浮现。
裴泫然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此刻身上白裙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衬衣和及膝短裙，精致如画的美丽脸庞上，眼似寒潭，但眼角泪痣却暗藏娇媚，琼鼻高挺，唇色浅淡像是樱花的花瓣。
此刻月光如纱，勾勒出她一身惊心动魄的轮廓，两轮满月将衣料撑出令人窒息的弧度，夜风撩起青丝，又缠绕在不堪一握的细腰间。
对于裴泫然来说，从落到对方手里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不过是眨眼间。
「凡人，你作践我有什麽意义。」裴泫然清冷地说，眼神环视四周，却瞳孔微缩。
花园凉亭，这种开放式的环境，让她不免浑身紧绷起来，眼神涌现一丝紧张。
江禾平静道：「未曾表达过的情绪永远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掩埋了，有朝一日就会以更丑陋的方式爆发出来。」
裴泫然脸色煞白，喃喃道：「有朝一日？」
「也就是现在。」
……
两日时间，眨眼即逝。
清晨时分，花园里秋露沾叶
由恶煞兵组成的雍王卫，无疑是最忠心的战士，从前日夜间一直守候到了现在。
在此期间，无数东阳城权贵拜访雍王府，但都没能如愿见到王爷，好在还有大管家，
「一个百户，千两银子，上任十年内没有军饷。」
「可是大人，前朝末年只要三百两……」
「你要拿前朝的剑，斩现在的我？」
「不敢，不敢。」
王府存心殿前，一名神色阴鹫的黑袍青年坐在桌案后，大笔一挥写上了新百户的名字。
满身绫罗的富商擦了擦额头细汗，见长子的名字登记在册，他努力压抑着兴奋让仆从将银箱抬上来。
「下一个，利索点。」乌合忍不住招手喊道。
视线当中，排队的人几乎站到了门口。
这阵子，王府卖官在青州已经不是新闻。
起因是朝堂上，裴阁老和吏部尚书完成了一次交换，吏部尚书正在南方扬州游山玩水的嫡子，莫名出现在了青州战场上，因为在守城时英勇作战，给处于城墙豁口的某人提供了巨大帮助，最终功封宁海伯。
作为回报，高密总兵已经接到了前往富庶大郡的平调令，并且东阳卫一应军职文书，全部由云雕送来，印章齐全，内容空白。
地方卫所军官，到达一定级别可以世袭，而且具备土地和免税之类的特权。
阿大目前是东阳卫指挥使，负责指挥摧锋军，恶煞体系既不需要官职，也无所谓土地世袭，因此乌合得到某人许可后，选择将名头拿出来卖钱，军饷留给恶煞兵自行挥霍。
至于六部给事中和言官们的弹劾，雍王府上下一致认为，来得简直如同及时雨，万一阁老顶不住，晏指挥的残骸还能拼一拼，不妨碍推出去当替罪羊。
「你有什麽事。」乌合头也不抬地问。
「小人的亲外甥向来是正人君子，因为前阵子去了一趟花月楼，跟人起了冲突……」
「名字丶罪名丶判决，有事说事。」
「羊大天，火烧花月楼阁，流放岭南。」
不远处，王府长史找出卷宗，简短道：「没死人。」
「一千五百两。」乌合冷着脸说道：「王府不替人背生死大仇，出去时转告一下。」
来人默默交钱，流放岭南，能走到地方的十不存一，路上满是江洋大盗。
片刻，乌合撕下一张纸条，「拿着去找按察司，然后去大牢领人。」
「小人明白。」
按察使因为守城有功，又「机缘巧合」破获了暗杀左参政的大案，即将升迁入京，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他完全不介意配合一下雍王府。
「下一个。」
一名精悍的汉子低头走上来，道：「乌大人，这是我们黑鱼帮今年的会费，一千五百两。」
乌合平淡道：「以后东阳城只有一个门派，那就是王府，东阳宗守卫西城墙有功，因此是例外，其他门派每年一律都要缴会费，敢扑杀传令恶煞使的，灭门。」
「明白，明白。」
昨日白天，骸骨龙骑军已经出动两次，将两个拒绝听命的中型门派上下灭门，为了防止春风吹又生的麻烦事，恶煞三兄弟专门联手走了一趟。
一个个人排队上前，银箱不断累积，经过两天时间，收入已经达到了二十七万两。
「有兵就有权，有权就有钱，这下子收复登封城的抚恤和赏银应该够数了。」
乌合揉了揉手腕，他随手将笔丢掉，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裴氏不支持如此急促地进攻登封城，但再推延下去，北魏援军就该到了，老大估计是准备了攻城手段，但懒得跟一群裴氏老头子来回解释。
视线里，白衣小姑娘跑了过来。
「乌三哥，大蛇？」
乌合露出一个自以为温柔的阴沉笑容，道：「应该还在花园，老大好不容易休息两天，阿雅不如再等等。」
庄雅摇了摇小脑袋，乖巧道：「睡不着。」
「二哥的狗窝也暖和。」
「找不到。」
乌合一拍脑门，按照老黑的说法，他从小就有上榻睡觉的特权，现在生命层次上来，反而喜欢找个地方就睡，别说阿雅，他也得出动飞禽才能立刻找到准确位置。
「那你过去看看吧，倒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但我不方便进去。」
庄雅认真点头，她这两天找遍了雍王府内外，既然各处都没有，那某人就只能是在花园的帐子里了。
一路小跑，帝国剑仿佛风筝跟随在身后，庄雅来到围帐前，对一名恶煞兵说道。
「大蛇。」
「四小姐，大君还在忙。」
「让开。」
「啊这……」恶煞兵左右为难，索性躺在地上来回打滚，样子像是癫痫入骨。
庄雅直接踩了过去。
「哦……」
走进帷帐，顺着娇媚嗓音，她绕过花园青石路来到凉亭，视线当中，末日世界里抓到的神女此刻正跪卧在桌子上，癫痫程度更胜刚才的恶煞兵，从前天一直到现在，纵然是英雄生灵，也难免昏了过去，只是呢喃不断。
察觉到来人，江禾罩上红袍，深红风衣在他降临的时候就修改了样式。
[提示：堕落诅咒结束，你的能量值提升至80200]
「怎麽了。」江禾惊讶地问。
两天不见，阿雅竟然晋升了亚英雄。
「很困。」庄雅小脸严肃。
因为动物夥伴同样有着猎人所属福地的使用权，她随即拽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长达三万米的巨大蛇蜕。
另一个则是半根肋骨。
江禾拿起肋骨，原本蕴含神萤的骨骼立即粉碎成尘，里面的力量已经烟消云散。
「古蛇神之骸的肋骨，你能炼化？」
庄雅想了想，从白裙衣袖里掏出半根肋骨，然后端起来磨牙，就效果而言非常不错，她露出了一个神情冷淡的咧嘴笑容，两颗小虎牙极为锋利。
「好吃。」
江禾了然，通过龙族之间的血猎，阿雅可以缓慢炼化古蛇神骸骨，但就算是神明的力量，也无法直接突破时代瓶颈。
由于身处逐鹿世界，她向上晋升到了亚英雄层次，蛇蜕之后身躯延长，又到了冬眠修养的时间，但自己不在，对方恐怕睡不着。
江禾将裴泫然重新塞回藏兵章，比起一个工具，自然是小姑娘的休息更重要一点。
「来。」
「顺便把你的面板权限开放给我。」
一条小白蛇快速爬到某人颈部，团起来像是白色的围巾，片刻不到就睡了过去。
江禾查阅着庄雅的现况。
生命层次：亚英雄。
英雄能量值：30000
英雄之躯已经顺利诞生。
主武器：不朽级帝国剑。
不朽级技能：石化之眼。
史诗级套装·神狩，史诗级技能：力拔山兮丶斩爆（卷轴提升）丶石化权能丶龙息。
剑术大师LV30。
史诗级能量性质：剧毒。
史诗级被动：蛇仙体——五万米蛇躯，具备史诗级体魄坚固/坚韧，蛇躯蕴含百道白色蛇纹，每条蛇纹可以立即恢复肢体级损伤，每月补全一次总数，对蛇类造成20％特攻。
「不错的数据。」
江禾暗忖，根据起源介绍，他可以确定古蛇神已经彻底陨落，没有危险性，这家伙是外来古神种，不在神庭区域内的九仙神之列。
说起来，怒仙还是抗击外来者的正道。
「来人，收拾一下。」
围起整整两日的帐子终于落下。
江禾离开花园，走到承运殿的时候，看见了堆积如山的银箱。
「老大，军饷妥了。」乌合嘎嘎一笑。
「辛苦。」江禾颔首说道：「午后出兵，阿大和老黑留守，摧锋军驻扎东阳不动，另外写一封信送去登封，赎回敕勒公，要一柄不朽级武器，十卷不朽功法，千卷史诗功法，万卷不陨功法。」
「明白。」乌合点头。
北魏江湖凋零，除却道德宗那样的庞然大物，其馀小鱼小虾基本沦为了宗室和氏族军阀的走狗，破山伐庙由军主乌桓主导，乌桓氏族最不缺的就是武卒和功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