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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抑郁症的人做出点自残行为是很正常的。”唐久禾提醒。
池音拿着文件的手一僵。
脑前突然掠过一只好看的手，那只戴着腕表的手，腕表不小心露出男人的秘密。
一道伤疤上覆盖着新的刀疤，那么厚，那么多。
他划了多少刀呢？
池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些伤疤确实是自残，不过不是因为陆佑城压力大，而是因为她！
是每每想念她一次就划一刀吗？
多日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持有的唯有说不尽的苦涩与不知所措。
池音蓦然哭出声，拍打着胸脯求它不要疼，可是忍不住。
那颗心脏不受她的控制，在疼，隐隐作疼，像是有许多把刀刺在那里，刺得千疮百孔，心头血顺着数不尽的小孔流出，越流越多，越流越痛。
池音突然就觉得崩溃了，文件他她不敢再看，怕承受不住。
唐久禾坐在她对面，心疼她，可又不得不让她清楚每一件事。
“港城那次，他本不需要往那边去，但是为了给你拍下这条项链，他特地跑过去一趟。”唐久禾将项链推过去。
“一点八个亿的美金买下这条项链。”
池音一怔，打开看去。
那条海洋之心蓝宝石项链安安稳稳地摆在盒子里，像是尘封许久的记忆突然被打开。
那段时间的事情突然从脑海中浮现。
她被人欺负，陆佑城救她，再次在她绝望时出现。
她为了勾引上他，给他下了药的酒，男人毫不犹豫地喝尽，差点连命都丢了。
一刹那，池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他把你推开是因为背后有因吧？”唐久禾问。
“什么？”池音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第一，他为了护你周全，想帮你把伤害你的人诱出来。第二，上次为了救你，他求了别人，那人跟陆老爷子关系不错，给了陆佑城会上瘾的烟。”
“我上次给你打电话那次，他抢救了一日一夜才醒来。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还在念着你的名字。醒来时知道我给你打了电话，怕打扰到你不让我再找你。”
“池音，可是你一连多日，一个消息没回，一个电话没打。你知不知道他那段时间病得都快要死了啊。”
唐久禾叙述着自己知道的故事，明明不关她的事，却还是忍不住心疼。
池音的心脏跳空一拍，再重新跳动时，砰砰加速跳动，几乎要溢出皮肉。
“他……”池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从和陆佑城分手那天开始，她又继续往常的日子，总以为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好的。
窗外，大屏幕上开始进行倒计时，人声鼎沸跟着倒计时。
随着钟表指到十二点整点，人群欢呼，气球放飞到天。
新年到了。
“陆佑城发现背后之人是谁，已经找了过去，那人已经被羁押回国。不过陆佑城所乘飞机出事，坠海了。”唐久禾掩住哭腔。
池音彻底呆滞住。
她刚刚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陆佑城就已经替她找到了？
那陆佑城呢？他怎么了？
坠海了。
”你、你在说什么？”池音不可置信。
“你猜猜背后的人是谁。”唐久禾说。
池音摇头，“我不想知道这些，我问的是陆佑城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坠海了，生还几率很小。”唐久禾语气平淡。
“对了，傅进也回来了，应该明早就能到。你还想再知道些什么，可以直接去找他。”唐久禾补充道。
听到傅进回来，池音本该开心的，可是却怎也开心不了。
只知道跨年夜的这一晚，灯火阑珊的大城市热闹繁华。
而那片海域格外的冷。
池音哭了好久，唐久禾只好叫人来帮她把池音送回家。
到公寓时，池音坐在阳台那边，看着陆佑城送她的模型，她不再哭。
“阿城，我当时为什么选择模型不选择你，你还不清楚吗？”
“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东西，我很喜欢。我怕它会变得缥缈，我选择它。我信你一直会陪在我身边才没有选择你。”
“如果你因此吃醋，那我就换个说法告诉你。”
“因为是你送我的，所以我会坚定不移地选择。”
“倘若有一天你不在了，这东西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用了。”
“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模型也好，你的脸也好，都不能拿来和你待在一个水平面上。”
“陆佑城，我这个人没有耐心，我最烦等待。上一世，暗恋傅正初三年我就坚持不下去了，化为明恋，得不到我就不再记挂。”
“等待这个词太痛苦了，很煎熬，我不喜。”
“可你是例外。”
“陆佑城，我会一直爱你，一直思念你。
以无期为界限。”
***
翌日清晨。
池音到派出所时看到了傅进。
她忙走过去，“有没有事？”
多日不见，傅进还是老样子，就是瘦了，太瘦了。
“姐姐。”傅进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二人都安静了。
这声“姐姐”迟到了许久，许久。
池音泣不成声：“嗯。”
池音情不自禁抬手摸上傅进的脸蛋，以前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更加消瘦，忍不住惹人心疼。
池音又抬手，要替他将帽子摘下。
傅进一怔，但也没动。
直到那戴了许久的帽子被摘下，暗无天日的日子到此结束。
池音愣了下，傅进以前是有头发的，还很密长，而现在……光了。
“是他们做的吗？”
傅进垂首，“嗯。”
不仅成了个光头，上面还残留着好几道狰狞的疤痕。
本来他不想让池音看见的，但是他太渴望曙光降临他身上，太渴望了。
池音抿唇，心里的痛苦灼烧她，她忍不住落泪。
“阿进，你以后有姐姐了，再不是一个人，再不是没人要的孩子了。”池音哭腔浓郁。
她上一世乃至最初只知道傅进是私生子，直到今日，得知他是她的弟弟，她对他的偏见随之消失。
“我的阿进才不是私生子，才不是见不得光。”池音笑着抚摸他的脸颊。
傅进一愣，又说：“姐，你知道陆佑城的身份吗？”
“什么？”
“他也是陆家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