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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沈战朝他一笑，然后垂眸睨着又在骂骂咧咧不断的老大爷，微微眯起眼睛，声音听似礼貌，却冰凉彻骨般，低声问道：“老人家，两百块钱买一块肉，贵了些吧？我看旁边您还有羊肉没烤完，不如把这条羊腿都卖给我们吧？”
“你t什么东西？你想让老子卖就卖？老子就不卖给我，你t……”
老大爷话没说完，洛星辰过去擒住他另一只手，笑吟吟道：“大爷，我弟弟年纪还小，不要当着他的面骂脏话哦，我怕我弟弟学坏。”
“老子就t，你们两个s……”
剩下一个字老大爷没说完，洛星辰突然用力，老大爷顿时脸憋得青紫，嗷嗷叫唤了起来。
沈战很是乖巧一笑，“老人家，我们想买羊腿呢，可不可以？”
老大爷这回不敢再骂了，忙着点头，“可以可以，赶紧拿走拿走……”
洛星辰终于成功拿到了羊腿，朝沈战挥了挥。
二人刚走出不远，只听老大爷又在他们身后骂了起来，其难听程度，跟刚才的大妈差不多。
沈战瞥着眉刚一回头，老大爷瞬间逃回屋里去了，房门关得严严的。
但洛星辰耳力极好，他听得到，老大爷在屋里还在骂个不停。
洛星辰对沈战笑道：“算了，别跟他计较。”
沈战拧着眉十分不甘愿地点头，然后接过洛星辰因为太烫，不断在左右手中倒换的羊腿。
沈战像是不觉得烫，就这么拿在手中。
沈战道：“前辈抱歉，我今天也起晚了，错过了午饭时间，醒来看前辈还没起床，担心前辈没东西吃，于是先来村里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小卖部之类的。”
然而并没有。
洛星辰点点头，并没有多做质疑，道：“多谢你了。”
沈战轻摇头。
闻着烤肉香，洛星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十分没形象洛道：“该说不说，这烤羊腿味道太香了，不等回村长家了，咱找个地方坐下吃羊腿吧。”
沈战点点头。
看到旁边就有块大石，刚好能坐两个人，洛星辰决定就在这解决掉这个羊腿，正好旁边不远处有两个老人家在下棋，还有几个年迈老者在观看。另一边还有两个光膀子的大汉也在烤肉，一边烤肉一边喝啤酒，时不时地碰两杯。
比起之前看到的那几幕，眼前的这两幕实在太美好了！尤其那两个烤肉的大汉，洛星辰想，除了光膀子之外，像极了撸串的我啊！
好吧，还是不太像，洛星辰起码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扣脚挖鼻孔的习惯。
沈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来，对洛星辰道：“前辈，手帕借我一下可以吗？”
……洛星辰干笑着掏出来给他，心想这本来就是他的手帕，谈何借啊，要回去都没问题。
不过给完洛星辰还是眼巴巴看着，生怕他真的要回去。好在沈战擦拭完小刀之后，又噙着笑把手帕还给了他。
两人并排坐在大石上，沈战一块块地从羊腿上割着羊肉，送到洛星辰面前，洛星辰一块块地接过来送进嘴里，一个负责切一个负责吃，搭配得很是天衣无缝。
洛星辰吃了一会儿，发现好像沈战一直在喂自己，而他一口都没吃过，道：“你不用喂我了，我吃饱了。”说是吃饱了，但洛星辰还是又接过一块，想着这是最后一块。
沈战笑道：“不用，我不是很饿。”
洛星辰顿时决定手里这块也不吃了，道：“那我也不吃了。”
沈战抬眼看他一眼，突然笑了下，然后抓起洛星辰拿着肉的那只手，就着他的手咬住那块肉，轻嚼了几口咽下去，动作那叫一个自然。
洛星辰：……
接下来沈战没再只喂他，而是一人一口，把剩下的羊腿解决完，虽然其实大半个羊腿都进了洛星辰的肚子。
然而洛星辰刚吃饱还没喝足，只听那两个烤肉的大汉已经拍桌子吵了起来，洛星辰听了个大概，大概内容是两个人本来闲来没事喝点酒吃点肉，顺便吹点牛b聊点女人讲几个黄色笑话，但是吹着吹着另一个人听不下去了，讲着讲着另一个恼羞成怒了，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先是吵，再是打，后面直接动起了酒瓶子。
而旁边下棋的那堆老大爷大妈似乎没看到一样。
洛星辰刚想去拉拉架，却又听见下棋小团队也吵起来了，他们吵得原因更简单，一个赢了一个输了，输的那个不认账，先是想抵赖，后来就直接开骂了，骂的还是人家父母家人，极尽难听，对方也不甘示弱，回骂了起来。这也就算了，那些围观的人，也纷纷插话，说什么谁谁不应该这么走，你这么走被人家吃是活该，傻x才这么走……
然后本来两个老人家对打，变成了群架。
洛星辰本来想去拉架，可两边都打得不亦乐乎，他实在插不上手，于是决定——不拉了。
他掏出他家宝贝儿，凑到嘴边亲了一口道：“宝贝儿，去，点住他们所有人的穴道。”
然后随手一抛，小木偶挥着小木剑气势汹汹地去了。虽然对付邪祟靠一个木偶不行，但是对付凡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洛星辰回头，只见沈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鼻子？还是嘴巴？
“小六？”洛星辰抬手到他眼前晃了晃，道：“你在看什么？”
沈战回过头去，似是有些不自然道：“前辈每次施展傀儡术的时候……都是用这种方式吗？”
洛星辰没明白，“哪种方式？”
沈战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洛星辰觉得他这个动作明明挺随意的，可做出来的效果怎么那么乖呢！而且，还很撩！
洛星辰心想，了不得了不得，得亏现在小六年纪不大，这要是等他正式出道了，生扑的小姑娘还不得一堆一堆的啊！
洛星辰笑道：“额，简单方便还能联络感情嘛，你看，我家宝贝儿已经有灵性了，再多修个几年，可化成木灵也说不定。”
“联络感情？”沈战再度侧头看他。
洛星辰点头。
“明白。”沈战道。
他明白了洛星辰没明白，他明白啥了？
不过他没顾上问，他家宝贝儿已经挥着小木剑又回来了，再见那些打群架的众人，纷纷以一个扭曲搞笑的姿势被定住，动弹不得。
这些凡人突然动弹不得，即使没看到小木偶作案，洛星辰也知道不能在这久留，免得他们怀疑到自己头上，忙着拉着沈战闪人了。
洛星辰回到村长家的时候，付导正在给纪晴芸讲戏，趁着纪晴芸似懂非懂自己去练习的时候，洛星辰凑了过去。
“导演，一天没看到您了，干嘛去了？”
付导说得口干舌燥，倒了杯水道：“我还能干嘛，去山顶神祠盯搭建呗。”说着他拿出美工画的图纸，一边看一边摇头。
洛星辰想了想，又道：“这应该是这个村子第一次遇到拍戏的吧？没有村民去围观吗？”
付导道：“有啊，当然有了，还有好几个说想演个角色什么的，但拍戏哪有想拍就拍的，就算是群演也不能这么随便啊，再说了，形象太差了。”
洛星辰随意附和。
“不过，”付导又道：“这个村里的人太不友好了，咱们人手不够，本来想请几个村民帮咱们搬东西，可他们搬到半山腰就撂下东西跑了，死活不肯送到山顶，切，不就是几个摇臂机么，能有多沉！”
山路不好走，车上不去，很多机器车运不上去，只能人工运输。
洛星辰又问：“那导演你有没有在这个村子里转过？”
付导道：“当然有，这个村子还很有自己的特色，我本来想在这里多取几个景的，自然转遍了。”
洛星辰接着问：“村民对你的态度如何？”
付导一听眉头瞬间皱得老紧，“别提了，这里的人真是……”
副导演也凑过来，接下去道：“粗俗、野蛮、脏污、没素质，反正一切贬义词都能用到他们身上。”
付导拍板道：“没错！”他又道：“不过可以理解，这里是偏远山区，又是农村，文化教育跟不上，没素质也正常。”
洛星辰托腮看他，“导演，你对农村人可能有误解，不是农村人没接受过教育就是素质低下，也不是城市人上过学就是有教养的好么。”
付导却懒得搭理他了，招呼美工过来继续说场景问题。
洛星辰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那导演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素质还算好的？”
付导忙着工作，懒得搭理他，随口说道：“没有没有。”然后就拉着美工去一边聊工作了。
洛星辰陷入沉思。
沈战在旁边道：“前辈，你在想什么？”
洛星辰顿了顿，道：“小六，你有没有觉得整个村子的人的确都很……”洛星辰不知道怎么形容。
沈战重复刚才两位导演的话，道：“没素质。”
洛星辰其实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贴切的形容词。
“可一个两个都这样，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洛星辰问。
沈战道：“此前我没来过这里，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不过那位付导可能说的也有道理，一般一个地区有一个地区的风俗，素质性格相近也很正常，就好像西方外国多热情奔放，而我国国民多保守内敛。假设就算这里有个新生儿纯如白纸，可如果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脏话，他又没机会接触到外人，出口成脏也是必然的。”
洛星辰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那也不至于都这样吧？一整个村子都是？”
沈战闻言忽地冷笑一声，“前辈，一个村子并不算多了，早前我曾见过，一个乡镇、一座城、一整个国家，都有着一样的风俗本性，只是他们不只是脏言脏语，还有嗜血残忍。”
“一整个国家？嗜血残忍？非洲食人族吗？”
沈战：……
洛星辰道：“可世事无绝对，我也曾经经历过……一段很黑暗的过去，见过最可怕的人性，但就算所有人都随波逐流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一样。”
沈战道：“那个村长不就不一样吗？虽说人冷了点脾气臭了点，但比起其他人算凑合的了。”
洛星辰心想，小六你也好意思说别人冷。
沈战又道：“主要这个村子实在太小，实在没几个人。”
洛星辰想了想，也是。
虽说放了几天假，但洛星辰并不打算像韩书渊一样还回去了一趟，今天由于时间关系就算了，洛星辰打算明天醒来也去山顶那个神祠看看，走走戏走走场什么的。
当然，是中午起。他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赶上吃午饭！
然而，第二天一早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