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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舜很快拿了新的房卡回来了。
新的房间旧房间布局一样,只过方位同，大概是为了补偿，这间更换的标间窗户视野比上一间更好。
方陵把背包放下,“我先去洗澡。”
赵舜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本来注意力还在屋里、在窗外的,但随着浴室里刷刷的水声响起,他的目光控制住地飘了过去。
轻飘飘的,一触浴室的门就像火焰燎伤似的飞快挪开。
这是双人的标间,浴室像大床房那样用透明的玻璃围起来，而且门板也结实。
明明什么也看见,但挪开眼没多久,那里却像镶了磁铁一样，把赵舜的眼珠子吸得又转了回去。
他定定的看着,脑中由自主的想起运动会的第二天。
方陵跑三千米的时候摔了一跤，那时他把人带去校医室,方陵的裤腿校医撸起来处理伤。
那条腿是真的白，肌理线条哪儿好看。
也知道......
赵舜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热，比刚刚在面店里吃麻辣肉酱面的时候还热。
他听自己逐渐剧烈的呼吸声,在今天以前,赵舜从知道原来他的呼吸声可以这么急促。
意识对，赵舜试图屏息,让自己那么丢人。
但是屏息是憋着,等松喘气的时候，呼吸声反而更大了。
“咯嗞——！”
浴室的门开了。
12月的冬天，方陵洗的当然是热水澡，浴室门一开,里面的水蒸气四散逃逸。
刚出来的方陵冰冰冷冷的屋子冻得打了个寒颤，他很惊讶地看向赵舜，“你怎么把屋里的暖气开了？”
北方的冬天是屋里没暖气，大概会冻死人。
赵舜猛地回神，“你这么快就洗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像是即将喷涌岩浆的火山。
方陵一听他的声音再听他的话，很快明白了什么，“也快了，我洗了快二十分钟。”
着方陵朝中控台走去，打开房间里的暖气设备，“亏你回来后还脱了衣服，傻愣在那也知道冷，赶紧去洗澡吧。”
赵舜眼里有懊恼划过，头也回的浴室。
方陵拿『毛』巾擦头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浴室门，然后又将目光挪赵舜放在桌上的背包上。
这家伙什么拿，直接就去了？
哼出一声笑，方陵去提醒他，而是拿起遥控打开电视。
几乎是电视声响起的那一刻，浴室里也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三秒之后，水声骤然停了。
“......方陵。”浴室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方陵语气寻常的回答，“做什么？”
又是停顿了三秒，然后赵舜继续，“我忘拿衣服了，帮我拿下衣服跟『毛』巾，这些在背包里......”
这话越越小声，坐在床上的方陵快听见了。
方陵：“行。”
一边拿衣服，方陵一边感叹的想。
比起后来，小赵同学可就脸多了，起码会像以后那样什么也穿就直接走出来。
赵舜是用纯棉长裤短袖当的睡衣，方陵先翻出一条『毛』巾，然后将睡衣睡裤放在『毛』巾上，最后又把那条小裤裤放在睡衣睡裤的上面。
拿着一个“小金字塔”，方陵走过去敲门，“衣服给你拿来了，开门吧。”
“咯嗞。”门开了。
让方陵挺意外的，门打开的幅度相当大，大方陵甚至能瞧见微微斜着出来的赵舜半个胸膛。
肌肉结实，线条流畅，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精壮的、有使完力气的小豹子。
赵舜一开始的算盘打得挺好的，既然方陵喜欢男生，他自认为材超级棒，对方肯定会喜欢的，那就......『露』一『露』。
前奏顺利行。
然而当那双温润的眼看过来，赵舜脑中有火树银花炸开，心跳加速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股没由来的羞涩紧张，像开闸泄洪一样迅猛的传遍他全。
手脚无措，紧张的他浑肌肉瞬间全绷紧了。
闪电般的接过对方手中的衣服，赵舜一把将门关上，关门时还出砰的一声好大的声响。
方陵站在门外，小小翘起嘴角。
一门之后。
赵舜拿着衣服，紧紧靠在墙上，墙壁上贴了瓷砖，瓷砖冰凉得很，赵舜却觉得还是热，仿佛有岩浆在皮肉下流动，让他每一个细胞叫嚣着炽热。
站了好一会儿，赵舜缓过来，结果低头一看，看放在最上面的小裤裤时，脑子又轰地一声炸了。
赵舜满脸通红，忍住去想方陵拿他小裤裤时的形。
方陵的手指拂过......
哪怕背靠着冰冷的瓷砖，但赵舜还是有反应了。
*
电视开着，正播放着记录频道的动物世界，但方陵没看电视，他正在跟谭飞舟信息，对方喊他带些特产回去。
方陵觉得特产大概会挺大件，退而求其次，答应给他买一个纪念品。
聊完后，又谭飞舟拉着来了一局游戏。
一把游戏打下来二十分钟，加上之前聊天的五分钟，这里小半个小时。
方陵扭头看向浴室，门还关着，里面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
手机最上面有信息弹出来，是谭飞舟喊他再来一局。
方陵同意了。
于是人又开了一局，这一局比较快，十五分钟打完。
打完后，谭飞舟表示下线睡觉了，他也就周五晚会浪一浪，明天还自习课呢。
“咯嗞。”浴室门开了。
方陵抬眼看，只见门开了以后，浴室飘出的热雾浅浅的，并浓厚，可见浴室的使用者并没用多热的水，又或者热水的使用时间并长。
方陵笑他，“你洗澡花的时间是一般的多。”
赵舜在浴室里快待了一个小时了。
赵舜目光轻轻的碰了他一下，然后心虚的迅速挪开，“嗯，之前在面店沾了一味道，所以想洗干净一点。”
电视还在播放着记录频道的动物世界。
解员：“蓝孔雀绿孔雀的区别在于脖子。蓝孔雀的脖子是深蓝『色』的，在繁殖时期里，它会最大程度的向雌『性』展现自己的漂亮尾屏，以获得雌『性』的青睐。”［1］
赵舜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电视上出现只孔雀。
雄孔雀的尾屏已经全展开，正围着一只没有大尾屏的雌孔雀转悠。
雌孔雀似乎在挑货，盯着雄孔雀的漂亮尾屏仔细看，雄孔雀抖了抖自己的尾屏，试图慢慢靠近雌孔雀。
雌孔雀没有动，但既没有最后，也没有出声音喝斥雄孔雀。
终于，开着漂亮尾屏的雄孔雀走了雌孔雀后，然后就是一出皆大欢喜的生命大和谐。
赵舜紧紧盯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恍然大悟。
方陵：“你也喜欢看动物世界？”
“确实挺喜欢的。”赵舜连忙移开眼。
着，他一手撩起自己上衣的下摆，『露』出一排结实的腹肌，另一手在脸侧扇风，“这屋里的暖气怎么这么热？”
方陵极力忍住让自己笑，“有吗，其实我觉得还好。”
“可能是我刚洗完热水澡吧，所以觉得很热。”赵舜持续把衣服撩起来，在方陵面前走来走去。
方陵故意，“我把屋里的暖气调小一点。”
赵舜看他半盖着子坐在床上了，“用用，我待会儿就好了。”
方陵：“哦~”
方陵刚刚洗澡的时候顺便洗漱完，现在见时间差多，直接躺下准备休息。
赵舜见他躺下了，失落的放下衣服。
方陵在床头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刚刚群里明天没安排，那就睡自然醒吧。”
赵舜也上床睡觉，嘀嘀咕咕，“生物钟放在那里，估计也睡了多久。”
方陵：“我关灯了。”
赵舜嗯的应了一声。
房间的灯一关，只剩下从窗帘边溜入房中的夜光，屋里安静下来，道浅浅的呼吸声在这份宁静中演奏交响曲。
赵舜侧了，在朦胧的黑暗中，他只能瞧见一个甚清楚的影子。
方陵就睡在他三米开外的地方。
这个认知，让赵舜胸腔里的那颗心又开始怦怦的加速急跳，心跳声越来越大，赵舜甚至觉得它又跳出来了，仅想跳出来，还想拿一道锣具围着方陵敲锣打鼓。
赵舜连忙将子捂紧，让声音走漏了。
方陵可没赵舜想得那么的多，关灯就睡觉，他睡眠质量好，很快入了梦乡。
赵舜一个人稀里糊涂的辗转大半个小时，然后也睡着了。
赵舜做梦了。
在梦里，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站在『操』场的树下对着他喊，“赵舜加油！投篮必中！”
球场中的他突破防守，三步上篮，球了。
比赛结束，9班获胜。
赵舜一下场就往场边跑，天空湛蓝如水晶，白云软白如棉花，眼前的男生笑眯眯的看着他，是越来越让他欢喜的模样，一切正好。
他忍住了，决定向方陵表白，于是高声的喊，“方陵，我喜欢你！你能能当我男朋友？”
就在他满心满眼等着方陵点头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凭空出现，那人一把箍住方陵的腰，把人异常霸道的带在自己边。
赵舜大惊失『色』，定睛去看，竟然看见这个男人脸上戴着一个面具，而面具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个字：
老赵！
赵舜晴天霹雳。
老赵痴笑一声，极为屑，“就你这个『毛』头小子也想跟我抢人？简直是痴人梦话！我告诉你，就算我喜欢他、忘记他了、他了，他也会喜欢你。”
赵舜目眦欲裂，“可能！”
老赵冷笑狷狂，“方陵，你自己，你选他还是选我？”
方陵：“喜欢老赵。”
老赵下巴微扬，“看吧，我就他只喜欢我，你赶紧滚吧，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着，老赵低头就靠近他揽在怀里的方陵。
“准亲他！！”赵舜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方陵是吓醒的。
“老赵，你怎么了？”方陵『迷』『迷』糊糊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道急促的喘‘息声。
等回答，方陵从子里伸出手来，啪的一下把床头灯给开了。
然后就看见赵舜直挺挺地坐起来，且时一瞬瞬的看着他，眼白有些红了。
就，挺唬人的。
方陵问：“赵舜，你是做噩梦了吗？”
赵舜忽然掀子下床，跑方陵床边，那一句“你为什么喊我做老赵”了嘴边却又卡住。
他虽然没，但方陵自己反应过来了，刚刚突然醒来，脑子有些混沌，一时没分清楚今夕何夕。
过方陵并打算承认错误，他伸手过去，探探赵舜的额头，『摸』有些湿意，“噩梦吓出冷汗？”
赵舜含糊地应了声，当在额上那只手离开时，他下意识微微往前倾。
方陵佯装没注意，他掀开子下床，“我睡觉前烧了一壶水，应该还有点温度，你喝热水再睡。”
走了步，方陵问，“对了，你杯子放哪儿了？”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赵舜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方陵失笑，心想原来这人有些『毛』病这么早就有苗头。
赵舜闷闷道：“杯子在背包里......”
方陵去他背包里拿了水杯，然后去寻水壶，他预料得没错，水壶里的水有点热度，属于那种刚好可以喝。
方陵给他倒了水，“喝吧，喝完就睡。”
赵舜接过杯子吨吨吨，一气就将杯里的水喝完了，喝完后把杯对着方陵。
还想。
方陵放下水壶，“喝一点就够了，免得半夜起来去洗手间。”
赵舜一声吭地放下手。
方陵见他似乎平缓下来，于是继续回去睡觉了。
赵舜也躺回床上。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黑暗重临，赵舜侧着，依旧面向方陵的方向，静静地看了许久，越看心位置越是闷闷的。
那么好的方陵，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糟糕的老男人！
如果方陵能喜欢他，那得多好......
出生后一直顺风顺水的赵舜，在这天晚上的凌晨点，偷偷向上天许了他记事以来、第一个无比郑重诚恳的愿望。
***
“哗啦——”
方陵拉开窗帘，将天光迎近房间，夜晚的雪景有属于夜晚的瑰丽，白日的也有属于白日的风姿。
银装素裹连绵，好像这方天地间铺满了柔软的棉花。
“方陵，我好了。”赵舜从洗手间出来。
方陵比他晚一点起床，现在见赵舜用完洗手间，于是换他去。
在方陵洗手间后，赵舜拿出手机，想了想，打开网页。
洗漱花多少时间，方陵很快出来了，“走吧，下楼吃早餐。”
赵舜本来眉头拧结，听方陵的声音，嗖一下把手机塞回兜里。
赵舜喊他，“方陵。”
“嗯？”方陵应道，“有事？”
赵舜慢慢挪过去，“你喜欢吃糖吗？”
方陵敏锐的觉得他有古怪，其实他已经喜欢吃太甜的东西，但还是顺着，“喜欢。”
赵舜别别扭扭地：“怪得......那么甜。”
方陵差点笑出来。
这是什么土味话？这家伙从哪里找来的土味话。
但面上表还稳得住，方陵点点头，“走吧，我去吃早餐。”
赵舜盯了方陵一会儿，然后失落的“噢”了声，偷偷拿出手机，指纹解锁后，懊恼地退出之前的页面。
今天是周六，早上七点的街上的人反而多。
他去的还是昨天那条美食牌坊街，找了一家外表装修很有特『色』的包子店。
确实很有特『色』，桌子椅子做了各种包子的模样，仅有趣，同时舒适感也相当错。
早上的美食街没有昨晚那么多人，但这家包子店却是个例外，里面熙熙攘攘，赵舜方陵运气错，他霸占了最后一张桌子。
“我一份招牌组合。”方陵完见没动静，一抬头现赵舜在看他，“赵舜，你什么。”
“你......”赵舜脱而出，随即连忙补全，“你一样的。”
方陵眼底有笑意划过，但还是神『色』如常的喊服务员点了单。
“叶队，案子再没有展，上面估计又催了。”
“唉~你唠叨叶队也没有用啊，你以为他想快点把案子破了吗？现在关键是线索断了，那个人很大几率是连环作案的，手法熟练，智商低，还懂得给自己扫尾，抓这种人花点时间怎么？”
“别嚷嚷了，等吃完早饭去和林东大道，我再去受害者家里走一趟，看有没有什么新现，一定抓住那个变态丝袜狂魔！”这一道声音低沉又硬朗，听着很有安全感。
方陵敏锐的捕捉几个关键词，他吃包子的动作一顿，由扭头看向隔壁桌。
隔壁桌的人刚好侧过头来，而这一眼让方陵愣住了，眼瞳可思议的微微收紧。
前世他步入中年后，在赵舜的陪同下，终于鼓起勇气上门拜访帝的老叶家。
而现在，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那人停留在黑白照片上时，正是风华正茂之年。
那张照片小心翼翼的裱起来，最后挂在墙上，每日有老叶家的保姆认真擦拭。
后来他听，原来那是叶潜，他外公外婆的老来子，也是他小舅舅。
对方在警队工作，年纪轻轻就升了队长，本来前途一片大好，却可惜在抓捕一起连环作案的嫌疑犯时，穷途末路的嫌疑犯所伤，最后抢救无效死亡。
后来因为众人的感叹，方陵隐约知道了那起案件的大概。
而现在，时间好像......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