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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运会举办期间,晚修常，所以周六这天平时已经放假的晚上，现在安排了晚修。
从宿舍或饭堂出的学生,像准时回笼的小鸡崽,有些掐着时间点在晚修铃声打响前走进教室。
周末同样有作业,方陵到课室后,就始边看笔记边刷题。
这刷的自然是物理。
前面响起凳子被挪动的声音,很快有人坐下了。
方陵知道除了赵舜以外,有旁人会坐他的位置，但到这人入座后片刻,居然转过。
“方陵......”
声音低沉沉的,他还处于变声期末端，所以嗓音里带着几分哑。
单这一声,了解赵舜的方陵便觉此时他大抵有些别扭。
下午玩二人三足时，赵舜只觉得与方陵合作时分外默契,却不知道是方陵过于了解他。
是的，了解。
方陵了解这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将近三十年的人，论是细枝末节的小习惯，还是众所周知的信息,他都了解。
就像结婚以后的赵舜,熟悉方陵每一处的那种了解......
方陵停下笔抬头，对上他闪烁不定的眼,“有事？”
赵舜仔细看方陵,现这人真的很平静，神情平静，眼睛里也平静。
根本就有半点......瞧见喜欢的人的羞怯。
本还有一丝存疑的赵舜终于相信了。
方陵的那封情书真的不是写给他的，里面那个落款的、姓赵的人,根本不是他！
天下的姓氏多了去，百家姓里面“赵钱孙李”的“赵”还排第一呢，不准就是因为人多。
所以这只是一个滑稽的巧合而已。
赵舜有些心塞的着。
“有事。”声音闷闷的，赵舜完就慢吞吞的转回去。
方陵手里的笔转了一圈，稳稳落回指尖上。
定定的看了赵舜的背影一会儿，他收回目光，正继续埋头刷题，到前面的人转了过。
方陵：“？”
赵舜莫其妙了一句，“青春是样好东西，这话很对错吧？”
方陵：“那当然。”
固然年轻时虽不后那般有阅历，但有更多宝贵的东西是法被取代的。
比一腔热血，也比让人羡慕的朝气，以处于巅峰状态的身体。
赵舜眉峰动了一下，“要是年纪差大了，会玩不到一起去对吧？”
方陵转笔的动作停了，看着赵舜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果不是清楚赵舜不可能知道他生了，他都要怀疑这家伙在内涵他......
见方陵不作声，赵舜，“我觉得年纪差多了就是玩不到一块去，比我跟我哥，他比我大七岁，我平时跟他就共同话题。”
方陵试探，“然后？”
赵舜脸『色』一正：“现在是高三，学习为。”
所以暗恋老男人有什么好？别再暗恋他了！
学习吧！
饶是方陵阅历丰富、脑筋灵活，却也依旧搞不懂赵舜这东一锄西一耙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我也是看在你这些天在生化这科上帮了我不少忙，我才给你的。”赵舜转回去了。
课桌上摊着写完的卷子，赵舜眼睛盯着看，思绪却有些飘远。
话到那种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但赵舜着着，觉得自己应该再拉『迷』途少年一把。
但是该怎么办？
去，赵舜干脆拿出手机。
上微博。
一点进去，信息栏处有红点提示，赵舜不给眼神，直接新的微博。
[4697381]：我有个同学喜欢上了一个社会老男人，该怎么让他『迷』途知返？
[是小仙呀]：我之前就这是一集连续剧，你还不信@不氪了！
[不氪了]：这走让我『迷』茫（眼晕）
[是小仙呀]：所以博主你的那个同学，跟你上条微博以及上上条的里面的，都是一个人？
[4697381]：是。
[不氪了]：有uu，他喜欢社会老男人怎么样？你家住海边吗，管这么宽（狗头）
[有0吗？]：一始我以为是别人单箭头博主，结果看到现在......emmm，原是你对人家有好感啊~
赵舜愣住。
他对方陵有好感？怎、怎么可能？？
[4697381]：我跟他只是同学情谊。
[不氪了]：那你管他喜欢谁呢。
赵舜不赞同的皱眉。
这些人真是二极管，一定要非白既黑吗？
他只是纯粹的关心同学不行么......
[有0吗？]：算了，看博主还窍，大家别劝了，等他以后脑袋哐哐撞大墙的时候，他就会清醒了，到时候不定会哭着回求我们出主意呢（呲牙笑）
[4697381]：不可能，要是以后我喜欢他，我就倒立洗头！
赵舜翻了个白眼。
还哭着回求他们出主意？但凡有一粒花生米，都不至于醉这样。
收了手机，赵舜也埋头写卷子。
一旦静下心学习，时间就像厕所里冲马桶的水，迅猛急促，转眼晚修节课便结束了。
在第二节课的课间，刚刚去完洗手间回的方陵，前脚才刚踏进课室，就听见游肃喊他，“方小陵，去趟办公室，英语老师找你！”
游肃是数学科代表，他刚刚从办公室回。
方陵应了声，不进教室了，转而去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
晚修安排了老师坐班，不同的老师看管不同的班级。
果仔细看，能现晚修间一个办公室，刚好凑齐了所有科目的老师。甭管学生哪科的题目，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方陵：“老师，您找我？”
9班的英语老师是一个很洋气的年轻人，年纪看着不大，但教学很有一套。
英语老师门见山：“方陵，十二月份有一个全国『性』的英语综合『性』比赛，地点在帝都，比赛由部组，一是笔试，二是演讲，算综合分。每个学校多派人，每班可以举荐人。”
方陵听明白了。
每班由老师举荐人，人看似不多，但架不住班级多，所以在终确定代表学校参赛的人选前，这些由老师举荐的学生会“厮杀”一轮，才决出终的位代表。
英语老师缓和了神『色』，“方陵，虽然你前几次考试的绩还存在提升空间，但老师依旧很看好你。”
不仅是因为近一次月考对方拿了满分，更是这些日子里对方在课堂点答题时，音的音准与流利的口语让她着实惊艳了一把。
方陵『露』出笑容，“谢谢老师。”
英语老师：“学校的『摸』底考试定在下周五晚上的第一二节晚修课，到时候你跟温则去三号多媒体教室......”
“老师，你找我什么事，我记得我交作业了啊~”者有些漫不经心。
方陵眼睫微微一颤。
物理师日常绷着脸，“跟你作业的事，有个全国的物理竞赛，你去参加吧。”
赵舜一听是物理竞赛，立马就兴趣了，“行，什么时候？”
物理师：“下个月，不过比赛地点还公布，等通知出再告诉你。”
“那行。”赵舜目光瞥过不远处那道站在办公桌旁的蓝白身影，一触即离，“你看着，我肯定拿个奖回！”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哪怕一严肃的物理师也笑了，“别那么傲，全国竞赛你多的是厉害的对手。”
赵舜：“切。”
上课铃声响了，老师利落将学生打回课室继续晚修。
时间在学生们提笔写字的刷刷声中匆匆流过，三节晚修课转眼就过。
下午方陵那一顿吃得有些多，晚上他跟谭飞舟再去饭堂吃宵夜。
回宿舍洗洗睡，养精蓄锐，迎接明日早上的三千米长跑。
......
旭日东升，天边亮起一线鱼肚白，不久后东方既白。
方陵的三千米长跑被安排在早上的十点，短跑有决赛与预赛，但长跑一次定胜负。
方陵坐在大本营的折叠椅上，他背后站着谭飞舟，后者正手并用的给他捏肩膀，“方小陵，虽你半个小时后就要上场了，但你千万别紧张，不就是三千米么，『操』场一圈四百米，跑个七圈半就完了，你一定行的！”
温则也在旁边，摇了摇手上的鼓掌小神器，“对，别紧张，待会儿我们都会一起去给你加油的！”
班长翁若一手拿脉动，另一手拿红牛，“方陵，你要喝哪个？”
这架势大有方陵选了后，她亲自拧瓶盖递过去。
“谢谢，其实我自己带了热水。”方陵笑着，随即推谭飞舟给他松骨头的手，“我去热热身。”
谭飞舟：“嗳~快去！”
赵舜项男子田径决赛都被安排在下午，早上他闲得很，他不爱去挤人群，所以跳高跳远这一类的比赛都去看。
现在他找了张凳子坐在班级大本营里，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游肃在游戏里一连跪了几局，觉得意思了，“舜哥，去看扔实心球吗？”
赵舜眼睛也抬一下，“大东那体格，进了决赛就已经是超额完任务了。”
游肃哈哈一笑，“的也是，不过精神上的鼓励还是得给的，我过去看看，你真不去？”
赵舜：“不去。”
游肃耸肩，“好吧，那我自己去。”
他真不惊讶自己叫不动赵舜，也是，要哪天看到他兴致勃勃地加入拉拉队行列，这才奇怪呢。
游肃自己去了。
时间刚刚好，在方陵做完一套热身运动后，广播响起，“请参加男子三千米田径赛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谭飞舟精神一震，“方小陵，该检录了。”
方陵耳朵不聋，当然能听到，“嗯，现在过去了。”
广播：“复一遍，请参加男子三千米田径赛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
方陵去检录的时候，比不上赵舜去参赛时的前呼后拥，但身边跟着几人。
班长翁若边走边叮嘱，“长跑不同于短跑，长跑可以抢跑道，等始的时候你稍微提一点速，先把内道给抢了。”
方陵：“好。”
检录处在距离班级大本营的百米处，中间隔着人群。方陵那一行往那边走了大概五十米后，身影彻底消失。
坐在大本营里、正在打游戏的赵舜一顿。
他控制的英雄停了，对面在疯狂输出，英雄头上的血条飞流直下三千尺。
很快英雄挂了，队友在疯狂的骂。
赵舜明明看着手机，但目光有精准聚焦。好一会儿，他轻啧了声，直接退出了游戏。
***
方陵很快检录完了，他拿到了13号的号码牌。
谭飞舟：“刚刚我去瞅了一眼，你们这一组的比赛一共有二十人。”
方陵正在低着头别号码牌，号码牌才刚弄好，就听见那边的体育老师用喇叭喊，“第一组的同学跟上，得去赛道了！”
“走了走了~”谭飞舟赶紧提醒。
各班都有同学随选手一起，一组二十人参赛，这一大队伍浩浩『荡』『荡』的。
方陵直起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扭头去看，却现那个角落的人群依旧陌生，仿佛方才那一眼只是他的错觉。
“方陵，你看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翁若紧张。
方陵收回目光，“。”
上赛道。
起点是在直道的一端，选手斜着过去一字排。
方陵站在了中间位置，目视前方空旷旷的赛道。
体育老师举‘枪，“各就位，预备！”
周围骤然静下，大家都摒起呼吸。
“呯——”随着一声枪响，加油声像闸泄洪一样爆。
“方小陵，冲鸭！”
“宋阳曜快点快点，抢内道！”
方陵现一始大伙一个劲的加速、争着抢道后，他反而不着急了。
翁若着急，“唉，方陵怎么回事，我刚刚才跟他跑要抢内道的！”
“这是三千米，果头一下子花光了劲儿，后面会很辛苦。”男音低沉沉的，仔细听有一丝紧张。
翁若愣住，扭头一看，“赵舜？”
确实是赵舜，而且还是手里拿了个鼓掌小神器的赵舜。
那加油小道具做巴掌的形状，只要拿着左右摇晃，里面的三页塑料巴掌就会出啪啪的、类似鼓掌的声音。
他一手拿一个。
“惊讶什么，我不能看同学比赛，不能给同学加油吗？”赵舜撇嘴，着还同时摇了摇手里的小巴掌。
啪啪啪——！
啪啪啪——！
翁若：“......倒不是。”
周围人多，谭飞舟跳起看，“方陵拐弯了！”
确实拐弯了，进入弯道后，跑内道会比外道省劲儿，后面有人始加速超车。
方陵平静的看着他们过去。
有人着急了，但其实弯道超车并不划算，现在第一圈，这才到哪儿......
一圈跑完，回到起点的时候，方陵一眼就看见了跟谭飞舟他们站在一起的赵舜。
赵舜很好认，身量比一般男生足，精神气也好，背挺得很直，他像一棵迎风的白杨树。
他人在这里，方陵便知道方才那一眼不是错觉了。
赵舜摇了摇手里的小巴掌，“加油！”
谭飞舟神情激动，“冲鸭方小陵，你要是进了前三，今晚爸爸请你吃饭！”
方陵弯眸笑了笑，很快越过他们。
三千米，七圈半。
方陵一圈一圈的跑，一始他保持在中前段的位置，而在第五圈结束后，方陵提了一点点速度。
位置在挪动，第六圈结束时，他从第八到了第五。
谭飞舟：“啊啊啊，还有一圈半！有希望！！”
9班的大部队也过了，人手一个鼓掌小神器，有的像赵舜一样拿了个，他们分布于整个跑圈的各处，方陵跑过时就啪啪啪的鼓掌。
在一种尖叫声中，方陵在进入第七圈后再次提速。
超越第四时，第四的那个男生急得眼白都红了，但他办法，现在明显是他的极限了。
方陵为第四位。
9班的一些同学已经始陪跑了，其中包括谭飞舟、丁大雁，还有......赵舜。
赵舜手里依旧拿着个小巴掌，边跑边把小巴掌摇得震天响。
比赛临近结束，赵舜也完全放下了心里莫的小情绪，一个劲的跟随着大队伍为方陵助威。
第三距离第四也近，方陵超越了第四后的，很快也把第三挤掉，上升到第三位。
他几乎是一路在逆袭，这让场外的9班同学分外兴奋。
“靠，方小胖今天可以啊！”
“我忽然觉得方陵不胖了，现在明明就是正常体嘛！之前是哪个姐妹方陵减肥功后一定是个大帅哥，绝绝子，她预言功了，我忽然get到了方陵的帅气！”
“是我是我，当时是我的！我果然有一双善于现美的眼睛~”
“快快快，拍照！”
功晋位第三的方陵还在加速，现在距离终点只有三百米。
也就是剩下一圈都不到。
第二在前面，他们与三四有一小段距离，方陵继续追。
谭飞舟赵舜他们在陪跑，谭飞舟扯着嗓子喊，“再追三十米，方小陵，再追他们三十米！”
赵舜一手拿着小拍掌，另一只手的小神器换了一瓶新的矿泉水，“方陵加油加油！！”
方陵与一二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在距离终点线还有七十米时——
他追上了！
原本的一二处于胶着状态，人距离的很近，方陵从旁边超车时，原本的第二着急了，一急就『乱』，脚下不慎绊了一下。
他与原本的第一靠得很近，他一倒，第一跟着倒下。
人都是有本能反应的，比溺水时会下意识抓住距离自己近的、一切能让他不沉下去的东西。
现在也是，被跟着摔倒时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前面的方陵。
跟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摔三个人都倒了。
赵舜瞳仁一缩，当下立刻从跑道边缘冲过去，水跟小拍手不要了，一把将方陵扶起，“摔哪......”
不用，他看见了。
方陵摔倒时左膝盖先着地，虽是塑料跑道，但忽然在猛地摩擦下，肯定不可能什么事也有。
赵舜看见方陵的校服裤膝盖位置磨破了，扯丝得厉害，看不大清楚里面情况。
“还有一点，我先跑完。”方陵挣他的手。
谭飞舟也过了，“方小陵！”
赵舜半蹲下，“上，我背你去医务室！”
方陵新站起，彻底站直的时候皱了下眉头，“我事，把他们也扶起吧。”
运动员，尤其是长跑运动员的节奏一旦被打破，要新找回是异常困的。
更别方陵已经跑了七圈多，他现在累得很，但再累他也要坚持。
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倔强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追赵舜十年。
现在终点线就在眼前，方陵当然不会放弃。
赵舜皱眉，“方陵。”
方陵不理会他，他新始了。
多亏之前第一二甩后面的三四一小段，刚好哪怕摔了一下，现在还有时间。
七十米，方陵再次启程。
能看出刚刚那一摔应该是多少擦伤膝盖了，方陵跑的时候之前那么利索，赵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沉了沉。
谭飞舟把其他位选手扶起，“你们还能坚持吗？”
原本的第一因为拽了方陵一下有缓冲，所以并摔着，“事。”
赵舜哼了一声，“你当然事，前面都有人给你垫背了。”
那位选手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啊，连累你同学了。”
赵舜别眼不去看，不接受这一声道歉。
谭飞舟出打圆场，而后位选手新出。
赵舜从觉得这剩下的七十米，比他曾经跑过的百米距离还要长。
似乎跑道上长了看不见的尖刀，每一步都跑得辛苦。
赵舜捡起地上的东西，先跑到终点线处，跟着大队伍的节奏把小拍手摇得啪啪作响。
“方陵，冲，还有一点点就跑完了！”
“啊啊啊，后面有人在追！！”
“还有后二十米，冲冲冲~”
“方陵好崽子，再快一点！”章志国也了，手里拿了一个同款的小拍手。
赵舜看见有生拿出手机，嘴里念念叨叨的着好帅，然后咔嚓咔嚓的拍了几张照片。
赵舜指尖动了动。
方陵也听到跑道旁有其他班的同学在嘶吼着加油，应该是后面有人在追他这个第一。
方陵咬牙加速。
在对方距离他还有米时，方陵终于先一步冲过了终点线。
一过终点线，方陵被好几双手一同接着，其中有一双手臂别结实有力，一把将他托住，方陵目光扫过那双手臂的主人的黑短袖，就知道他是谁了。
“哇！方陵好棒！！”
“方小陵，你今天帅呆了，好棒棒~”
“第一，第一！”
“好崽子！！”
有一只手从上面伸过，这只手很粗糙，指上戴着戒指，撸他头时别用力。
方陵忽然怀疑他们班老章之所以会秃头，就是被他自己撸秃的。
赵舜扶着人，“我带他去趟校医室。”
一言惊醒梦中人，把方陵围起的同学恍然惊醒。
“对对对，方小陵刚刚摔着了，快带他去校医室。”
“方陵，你先喝口水，看你嘴唇都白了。”翁若把加了葡萄糖的矿泉水递过去。
方陵确实是渴了，接过水瓶灌了好几口后，才觉得好许多。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这里有伤员需要去校医室。”有同学负责路。
方陵停下，“等等，我先把号码牌给摘了。”
这号码牌是得还回去的。
“丁大雁，你先扶着他。”赵舜把人塞给丁大雁，然后弯下腰去，像当初方陵给他摘牌子一样，把别在方陵裤子侧的号码牌摘下。
摘完号码牌，赵舜很自然的把号码牌塞给丁大雁，然后从他手里把人接回。
这一一去耗时极短，刷刷的下，丁大雁觉得怀里忽然了个人，忽然消失。
拿着号码牌眨眨眼，再抬头时，丁大雁看见赵舜扶着方陵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他疑『惑』挠头，舜哥什么时候跟方陵的感情那么好了......
***
校医室里。
从『操』场跟的同学不少，但校医以“人多，碍手碍脚”为由，把绝大部分同学都撵了出去。
打篮球容易磕磕碰碰，赵舜跟谭飞舟都认识这位校医，所以人硬是混了进。
校医是个头银白的老头，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实际中医西医都有涉猎。
老校医对方陵：“把裤子捋起让我看看。”
赵舜轻啧了声，“你是医生，还是他是医生了？哪里有让伤患自己动手的道理，你自己。”
老校医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方陵微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唇角。
也是，某人确实话多。
老校医虽那么，但在方陵把腿搭在矮凳子上后，他还是亲自动手将方陵的校服裤捋起。
一条白皙的小腿『露』了出，肌理匀称，皮肤宛若官窑烧出的精美瓷器，白得冷清。
赵舜看得一愣一愣的。
堆起的裤脚很快被推到了膝盖往上的部分，方陵整条小腿连带着膝盖的部分都『露』了出。
校服裤都被磨破了，膝盖位置不意外地也受了伤。
有一小片表层的皮肤被蹭得翻起，失去保护的嫩肉渗出鲜红的血。
整个膝盖都是红艳艳的，那种丝丝缕缕交织在一起的红，与小腿的白腻形了『色』彩冲撞明显的对比。
赵舜只看了一眼就移目光，不知为什么，他忽然看不得伤口，看着心口就很难受。
老校医是见过大风浪的人，方陵这点小擦伤在他看连塞牙缝都不够，所以他很淡定，“事，就磨破了一点皮。”
赵舜道长眉一竖：“都流血了！”
谭飞舟旁边附和，“对啊，都流血了！”
老校医：“消毒止血就好了。”
见他们还话，方陵忙，“赵舜，你让外面的同学先回去吧，我记得待会儿还有跳远的决赛，让他们去那边加油。”
赵舜与他对视了秒，然后转身传话去了。
老校医手脚麻利，等赵舜再回，方陵左膝上的伤口已经被消毒干净，还贴上了一块白纱布。
老校医叮嘱，“这天尽量别碰水。”
方陵把裤子捋下去，“谢谢校医。”
老校医摆摆手，顺意他们可以走了。
“方小陵，我扶着你。”谭飞舟先一步过去，把坐在椅子上的方陵扶起。
方陵笑着，“不用，你这模样倒让我觉得我自己瘸了一条腿。”
谭飞舟：“......呸。”
已经把手抬起了一点的赵舜，默默把手放了下去。
膝盖刺痛，但这点痛完全在方陵忍受的范围内。
不过显然，9班的同学现在把方陵当琉璃对待。
为班级争光摔的，必须得伺候着。于是方陵回到班级大本营后，在短短十分钟之内，有三个男生四个生凑过他要不要吃的、或者要不要喝什么。
后方陵受不住，跑到广播台那边清静去了。
下午方陵依旧在广播台，在赵舜跑决赛的时候，掐着点为他念了句加油稿。
赵舜疑是有实力的，用后围观群众的话，他是快一道闪电，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直奔终点。
不知道是赵舜状态好，还是就有那么一点风水轮流转的意思，去年赵舜在百米短跑里面拿了第二，今年他拿了第一。
至于四百米田径，他同样拿了第一，把章志国乐得眼睛都瞧不见了。
方陵还在广播台，谭飞舟也在这里。
其实这里是个好位置，因为广播台在石阶上，所谓站得高、看得远，这里是纵观全场的好位置。
谭飞舟先是站直了，眺望着隔了一个『操』场的班级大本营，随即拿出手机瞧。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方小陵，赵舜他下午请全班吃饭，现在正统计同学们的晚餐意呢，你晚上吃什么？”
一人一票，吃火锅的投火锅，吃意面的就投意面，少数服从多数。
谭飞舟：“投票十五分钟后要结束了，你赶紧选一个。”
方陵了，“自助火锅吧。”
既然是全班一起，吃火锅氛围会好一些。
谭飞舟：“好勒！嘿嘿，其实我也吃火锅~”
十五分钟后，投票结果出了，9班一共64人，其中有43个吃火锅。
于是赵舜信息了。
[赵舜：校运会五点结束，结束后大家去大饭堂三楼，回转转火锅，我在那里包了场。]
[丁大雁：谢谢舜哥！]
[游肃：哇哇哇，赵舜哥赛高~]
[翁若：一定准时到！]
[庚临：疯狂+1]
......
同学们跟着刷信息，很快就刷了一大片。
在同学们翘首以盼中，时间慢慢到了下午的五点。
秋末天黑的早，不过是下午五点，天空上便已经出现了橙黄的晚霞，晚霞大片铺染，同画家打翻的颜料桶。
在简短的落幕式结束后，一大波9班同学立刻往饭堂冲，方陵不在其中。
他得收拾大本营的桌椅，将折叠桌椅从『操』场上搬走，桌椅不多，加上这是可以折叠的，收拾起倒很快，只需要走一趟。
是一定准时到的翁若，跟方陵、赵舜，还有丁大雁后一批才到饭堂三楼。
火锅店被赵舜包了场，今天晚上就只接待9班的人。
他们推门进时，所有同学都已经入座了，很多桌子上都摆了饮品，锅都烧了，只不过看起有吃。
“了了，再不我真忍不住动筷了！”
“嘿嘿，我感觉我现在都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舜哥，咱们给你们留了第一桌！”
回转火锅顾思义，食物都是放在传送带上，随着传送带的运动像蛇一样游走。
传送带的侧会安置餐六人或四人的桌，食物经过时，看中的可以下手。
在这种回转模式下，当然是越靠近出餐口，能越先拿到食物。
赵舜直接朝第一张桌走去，但走了步停下，回过头，“方陵，愣着做什么？赶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