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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洛维到了指定的地点,抬头看看招牌上的大字。
酒店?
谁家父女两个说悄悄话,要去酒店谈的?
她皱了皱眉,发了个定位给阿帆:“阿帆哥,我现在去见我爸爸。如果半小时后,你没有接到我的电话,就带人冲进这个地址,503号房。”
收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沈洛维这才走了进去。
就知道沈毅康突如其来的关心不会是他突然良心发现,姑且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吧。
她来到503号房间门口,抬手,敲响了门。
亏她之前还以为这只是咖啡厅包厢的号码,还和俞陌言说了句,这家的包厢名字真是简单粗暴的很。完全没有想过,这居然是酒店房间号。
里面很快就传出了声音。
门开了,露出沈毅康那张浮肿的脸。
虽然,他看着她,露出了他所认为最亲切的笑容来。可看在沈洛维眼里,却是说不出的恶心。
沈毅康越是笑得殷切,沈洛维的心就越是冰凉。她知道,沈毅康一定在筹谋一桩大事,一件对他十分有利,足以让他放下做父亲的威严,冲着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假笑的大事。
再联想到,他选择的这个见面地点……
沈洛维的心坠到了深渊。
她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却依然不敢想象,这样龌蹉的事,是她亲生父亲能够做得出来的?
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做是他的女儿过?哪怕,一分?一秒?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要让她姓沈?继承这种人的姓氏,让她觉得,自己都被玷污了。
“小维来了?来,快进来,快快快,等你很久了。”沈毅康一边说着,一边将沈洛维让进了房间里。
步入房间,沈洛维才发现,沈毅康此番还真可谓是用了心思。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套间,里面的卧房如何尚看不见,然而这充当客厅的隔厅倒是布置的温馨舒适,粉色的装饰随处可见,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台布,还有沙发上系着粉色蝴蝶结的泰迪熊。
餐桌上摆着几盘冷盘,一瓶红酒已经打开,两只高脚杯各盛了半杯红酒。
看着样子,沈毅康打算和她吃冷食喝红酒?
沈洛维冷笑了一声,径直往卧室走去:“我来,是想听我身世的真相的,沈总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不如我们快点说完,我也好早点回去。”
卧室里没有人?
难道,是她想错了?
沈毅康追了过来,见她一来就先看卧室,脸色一变,有些挂不住。却还是按捺住了心头的恼怒,来拉沈洛维:“你和爸爸客气什么?难道,你就不想和爸爸多说说话?来来来,我们父女两个好久不见,这顿饭,就算是爸爸请你的。”
沈洛维心里冷笑不止。她还真不想和沈毅康多说话。更不想和沈毅康吃什么破饭。
请?从小到大,他何曾请她吃过任何东西?哪怕一串糖葫芦,一片口香糖都没有过。现在突然要请她,怎么可能让她不怀疑?
之所以没有转头就走,不过是因为,她想要看清楚了,是谁和沈毅康狼狈为奸,设局害她?
沈毅康把她拉到餐桌旁,按着坐下,又举起酒杯,作势要和她碰杯:“小维,这杯酒,我们敬……你妈妈。”
“我妈妈?”沈洛维目光闪了闪。
可惜,沈毅康一心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并没有注意到沈洛维眼中的异色。
他立刻道:“是啊,你妈妈。小维,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那就是,我最近……见到你妈妈了。她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她的生活。”
沈洛维沉默着,继续听沈毅康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那天晚上和金艳林的会面,沈毅康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动了情。他一双老眼中泛起了泪花,看着手中的酒,语气哀怨:“你妈妈她……恐怕已经把我给忘了。是啊,曹启凯他有钱有势,还愿意给她名分,比跟着我强多了,她心里怎么可能还记挂着我呢?是我没用,是我懦弱,当初我要是有勇气反抗就好了。我并不知道老头子那么快就会死啊……我以为我还要等很多年才能接手沈氏集团……”
沈洛维的手,在桌下,紧紧攥住了桌布。她表情淡淡的,看着对面的亲生父亲,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沈总口中的挚爱,莫非,就是曹氏集团的二夫人?”
沈毅康浑身一震,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你……知道?”
“我看到了。”沈洛维并不否认,“慈善拍卖会的晚上,沈总和曹二夫人单独见过面,我见到了。”
“你不要说……不要说出去。她在曹家处境很艰难,不要因为我,让她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切都成泡影。”
这是,在为金艳林着想?
沈洛维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她眼周附近投下淡淡的一圈阴影,隐藏了她眼底的情绪:“沈总在为挚爱担忧的同时,可曾有过对结发妻子的愧疚?”
“你问谁?那个黄脸婆?”沈毅康不自然地一下,再次举起酒杯,“那个女人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小维,她苛待你了,对吧?她苛待你,你还替她担什么心?来,和爸爸喝一个。爸爸为从前对你的不够关心道歉。”
沈洛维举起酒杯,和沈毅康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酒。
借着酒杯的遮掩,她弯了弯唇角,无比的讽刺。
是的,岳明玲是背着沈毅康苛待她。可,在岳明玲的心里,她并不是亲生骨肉,只是情敌的女儿。金艳林破坏了岳明玲的婚姻和家庭,之后便拍拍屁股玩失踪,消失不见。岳明玲恨她,把对金艳林的恨都转移到她身上,这,情有可原。
可沈毅康呢?
不管是岳明玲的女儿,还是金艳林的女儿,都是他沈毅康的女儿啊!沈毅康他明明知道女儿受到了虐待,却装聋作哑,不管不问!这个时候,一句不够关心,就能当成一块遮羞布,把他过去二十年里做过的事全都遮住了?
她不傻!也玩不了失忆!
沈洛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一本正经地问沈毅康:“好了,沈总。您的苦水我也听了,酒我也喝了,接下来,这出戏该演什么了,麻烦你直接说出来吧。”
沈毅康一怔,继而伪善的面皮被撕裂,露出了无耻的笑:“你都知道了?聪明,不愧是我的女儿。冲你这份聪明劲,我就该跟江家提提价。乖女儿,不要说爸爸偏心,不疼爱你。你瞧,你姐姐她找了苏景逸苏大少,以后的富贵是显而易见的。你也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也要替你筹划不是?你放心,江城会很温柔地对你的,他和我保证过。江家那边,我去说,就算不能让你嫁给江城,也能让你做被包养的情妇,每月都有一大笔江家给的生活费,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爸爸不图你报答,只要你和江城温存的时候,吹一吹枕头风,让你弟弟能得到一些好处……”
沈洛维扶住额角,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勉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她的眼里写满了惊讶与不甘:“你……这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