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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从不是个会把心思放在那些意有所指的暧昧话语上的人。
眼前的钟温谨，说话方式和记忆中多年前的一样，只是那时候都是对别人。
顾凝还是第一次看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因此她不仅没有感到任何被挑动的心绪，反而觉得怪怪的。
腹诽两句后，她便直接了当地转移了话题。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顾凝说道，“请问我那天去你们公司，看到那位叫做孙子盛的人，他是在康承工作吗？”
钟温谨本想着看上去乖巧寡言的她，至少会不好意思地笑一下来回应，谁知道竟是如此面无所动，还一下子把话题扯到了那么远。
“是，现在是康承的副总。”钟温谨仰身靠在椅背上，抻直胳膊说道，“顾小姐认识他？”
“他……好像是我父亲以前读大学和研究生的校友。”顾凝模棱着回答道。
“哦，是么？可是我记得孙总，不是硕士生。”
“这样啊。”顾凝嘴上回着，心里却琢磨起来。
她记得，以前曾知兴的日记里提到过，孙子盛是在研三的时候因为家里的关系退了学，的确没有毕业。不过现在还是不是这样，他和他父亲还认不认识，她也不敢保证了。
余光掠过餐桌，只见钟温谨的一只手握着水杯的底部，慢悠悠地将它转动着。
顾凝知道，他感到无聊的时候，手上就会不自觉地摆弄其他东西。
“钟先生，一直在康承里工作吗？”顾凝又把话题引了回来，问道。
“嗯。”钟温谨答道，松开杯子重新拾起餐具，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看来赵女士把我的信息卖得够彻底的啊，所以顾小姐上次去公司，是特意看我去了？”
“算是吧。”顾凝答道，闷头吃了口菜。
“那真是庆幸，当时没给我妈丢人。”钟温谨又笑起来，放下手中的刀叉问道，“那顾小姐呢，是做什么工作的？”
顾凝抬起头，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松口笑了笑。
“看来，我母亲倒是把我的信息藏得够好的。”她抬眉道。
冷不防地被打趣一句，钟温谨半张着嘴，反应一秒后才笑道：“实在抱歉，顾小姐。我的确什么不知道就过来了，本来没上心的。正好，咱们现在可以一个个慢慢聊，让我先来猜猜，顾小姐的工作是什么……”
“叫我顾凝就行。”听着他一口一个“顾小姐”，顾凝觉得很是别扭。
“好，顾凝。”钟温谨应道，两只胳膊肘撑在桌沿上，盯着她将她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一遍，“你不太爱说话，肯定不是需要会打交道的工作，说话客观理性，应该也不是和艺术相关的。不过打扮上整齐端庄，也是要接待人的，对吧？”
顾凝“嗯”了一声，看他摸着下巴推理的模样，估计没少给人猜过职业。
“观察敏锐。”她微微笑着，探话道，“钟温谨，你不会是学过侦查吧？”
钟温谨听到话便笑了，说道：“说笑了，只是见的人多而已，平常做生意要和人打交道嘛。”
顾凝的面上仍留着笑，心里却是一沉。
如果说，孙子盛是在康承工作，那么钟温谨十八岁时也就没人策划那场绑架，也不会有那个报考警校的志愿……
变的不变的，这么些年，究竟是哪里出了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