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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凝到了聚会的酒吧时，里面已经一群一簇地凑在一起热闹了。
今晚的酒吧被旁边大厦里工作的年轻人包了场，门口一进来，就能看见一条红色的横幅，写着“迎春欢聚，恭临在此”几个字，简单得有些俗气，加上单薄得毫无装饰的背景，像是临时胡乱拉扯起来的。
顾凝往人多的地方找过去，寻了几堆人下来，却没看见钟温谨的身影。
只有袁清亦站在围观最多的一个台子上，正在意气风发地主持着聚会的流程，引得人们不时地鼓掌叫好。
站在几圈人之间的夹缝中，顾凝想先找个地方坐下。
她环视四周，看见对面的吧台两侧看上去没什么人，便绕道往那里走了过去。
靠近一些，在吧台的一侧，隐在灯光投射旁的阴影里，顾凝望见了正独自转着杯子的钟温谨，穿着一身黑白的运动服。
嘴角微弯，顾凝拉了拉肩上的背包带，加快步子过去。
“钟总，怎么一个人躲在这儿？”两名女子先顾凝一步，走到了钟温谨旁边。其中一人靠在了吧台上问候，正好将几米外的顾凝挡了住。
“你们也来了？”是钟温谨有些慵懒的声音。
“那当然了，你每次过来袁副总都会到处吆喝，不然平常哪有这么热闹。”另一名站在旁边的女子一只手拿了块蛋糕，边吃边说道。
钟温谨似是笑了一声，说道：“这么多人，你们没一起玩？”
“还不是想来找你。”那女子意有所指地拍了下倚在吧台上的朋友，说道，“钟总今天兴致不高么，听说你们刚谈了个项目，怎么还在这儿喝闷酒？”
“是啊，好久没过来，就等着你热场子呢。”靠着吧台的女子歪头说道。
“累了。”钟温谨说道，“热场子不是有袁哥嘛，你们玩得愉快就好。”
顾凝在后面听着，虽然被人挡着看不见钟温谨的神情，但他的语气和说的一样，带着些心力交瘁般的疲惫。
“果然。”吃着蛋糕的女子耸了耸肩，说道，“刚才看见好几拨过来的，都没请得动你。看来我们也是打扰你了，走吧？”
吧台旁的女子姿态略显失落，向她朋友点点头，然后摇手和钟温谨说了声“再见”，便被拉着离开了。
脸上热诚的微笑一点点消失，钟温谨垂眸看了眼桌上的酒杯，不经意间抬眸，正好和几米外的顾凝撞上了视线。
他疲困的双眼闪过一丝炯炯的光，却没有笑，而是眉头一紧，脸上逐渐弥漫上一层略带不悦的云翳。
他的反应，让顾凝原本想要抬起来的手滞在了半空。一丝紧张缠上心头，顾凝无言地往前走了几步。
钟温谨看着她走近，一只手握上了酒杯，沉声问道：“你怎么又跟来了？”
言语间，是和方才对之前那两名女子截然不同的，一种显而易见的不耐烦的态度。
甚至，不知是不是酒气熏陶，他的两颊发红，射过来的目光里，似乎还藏着几分怒意。
将再往前的步子收了回来，顾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紧张不安。
好不容易收拾好白日里慌张心情的她，站在钟温谨拒人千里的目光中，一时孤立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