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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凝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对人情世故的理解力比一般人迟钝了。
所以决定学心理专业后，有意无意地，顾凝会锻炼自己察言观色的能力，尤其是对人的微表情的捕捉，即便没有应对自如的情商，至少也能知道对方的一点心理状态。
而此时，当顾凝说出“黑衣人”三个字时，孙子盛给她的反应，竟是眉头一抽的疑惑。
他在疑惑什么？
那个人，不是依照他的意愿办事的手下吗？
“黑衣人？”孙子盛重复一遍问道。
“嗯。”顾凝说道，“突然从我背后出现，把我拽进隔间，还抢走了包。”
迟疑片刻，孙子盛才假情假意地安慰道：“那可真是……没伤着哪里吧？”
顾凝摇摇头。
“不过，你刚刚去资料室干什么。”孙子盛似乎想到了要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凌人姿态，向顾凝问道。
坦然地看着他，顾凝回道：“因为刚刚，我好像看到那个黑衣人了。”
有时候，拿掉一半内容的实话，远比谎话来得更为结实。
顾凝看着孙子盛怀疑的面庞，无声地深吸一口气。他的疑问她都回答了，也只能回答到这里，剩下的，任由他自己去琢磨吧。
孙子盛正欲再开口，房门传来三声不轻不重的“咚咚咚”，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孙子盛说道。
这一次，门是被人推开的，站在外面的冯秘书神色异样，碎步迈得匆匆，到孙子盛旁边又俯身对他耳语。
惊讶地看了秘书一眼，孙子盛的胸口微微起伏，小声问道：“看见了？”
“有拍到。”冯秘书的声音轻细，但房间里总共就三个人，他又没再挡得紧，因此坐在对面的顾凝听得一清二楚。
难道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
顾凝看见孙子盛虽然透着一丝意外，但也轻轻点了两下头，看了眼她后，神情若有所思。
顾凝不禁疑惑起来——那个人不是孙子盛的手下吗？又或者，他是孙子盛特意派出来，来试探自己的？
想到后一个可能，顾凝的脊背不禁冒出一层后怕的冷汗。
不过，至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因为他的出现，顾凝方才所说的话的可信度被大大提升，暂且可以放心了。
“好。”钟温谨摆了摆手让秘书出去，再看向顾凝时，目光在转眼间和蔼了许多。
他直起背，一只手臂撑在大腿上，问道：“你说看到有人进了资料室？”
“可能。”
“他长什么样子？”
“没看见，不过个子应该挺高，咳咳……”
说着，顾凝的喉咙忽然干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感冒了？”孙子盛问道。
“嗯。”
像是突然对顾凝失去了隔阂，孙子盛点头干笑了两声，起身给顾凝倒了杯热茶，又踱着步走到办公桌前。
他一边翻弄着资料，一边说道：“凝凝啊，在外面还是得小心点，上次报警了吗？”
“没有。”顾凝答道。
“这事儿听上去有些蹊跷啊，我们也是发现有人想偷集团的资料找过去，才正巧碰见你的。实验的事，你和老顾说过了吗？”
“没有。”顾凝重复着相同的回答，又捏紧了手指开口补充道，“既然不是受我们的实验影响，也就没关系了。不过这件事情，孙叔叔，难道和英盛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