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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秦带着刘动往市区方向坐了三站地铁，才找到一处比较清净的咖啡馆。
他知道刘动在咖啡的品味与自己高度相似，所以在寻找咖啡馆这个方向上毫无压力。
只不过，在进博会周边，想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咖啡馆，实在是不容易。
考虑到晚饭地点在更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孙秦带着刘动往市区方向走，倒也不会走冤枉路。
他也下定了决心，无论结果如何，晚饭还是应该由他来请。
毕竟是地主。
不过，这个决定还没必要跟刘动说。
从地铁站走出来，孙秦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一家咖啡馆。
里面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
绝佳的聊天地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海就成为全世界咖啡馆和精酿啤酒的中心。
据说，上海的咖啡馆数量和精酿啤酒的数量已经冠绝全球。
对于一个咖啡爱好者来说，孙秦自然是欢迎的。
刘动看着咖啡馆的名牌，问道：“这是......你们本地的咖啡馆吗？我在美国从来没见过。”
“那当然，不要以为全世界只有一个星九克。上海有不少本地的咖啡连锁品牌。”
“行吧，客随主便。”
刘动也想通了。
反正暂时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否能够从驰飞客收到回款，不如先让孙秦破费一下。
两杯美式咖啡点好之后，孙秦让刘动先找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位置坐下，自己则在吧台等待着。
刘动倒也不客气，径直走到角落的一个三人桌边，恰好有一个女生准备走过去坐下，一看刘动的身材和表情，便知趣地让位给他。
刘动当仁不让，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直等到孙秦一手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
孙秦将一杯咖啡递给刘动，一边说道：“刘总，晚饭归晚饭，在那之前，我们可以聊聊业务相关的话题。等到了晚上的餐桌上，还有袁总在，我们就天南海北了。”
“没问题，我完全赞同。”刘动接过咖啡。
两人都各自抿了两口之后，刘动先开腔了：“孙总，刚才在进博会的时候，你提到我们要把明年的工作好好规划一下，规划好之后，一切都好说，我的理解，也包括今年我们的回款，对不对？”
孙秦笑道：“是这样的。从驰飞客角度，我们希望与你们建立长期的战略合作，所以，今年的回款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而已期待，刘总能够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待我们的合作。”
刘动心中骂道：”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在刚回国创业的时候，他曾经与冯婕进行过很深入的交流，冯婕提醒他，国内的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回款是比较大的风险。
相比之下，央企和国企都有监督热线，对于逾期回款的行为，政府有一定监督手段，毕竟他们本质上属于国家或者地方政府所有。
但是，民营企业却不一样，完全看老板的心情。
刘动在美国浸淫多年，对这些劝告毫无感觉，但是现在，他开始理解了。
他也开始慢慢适应国内的商业环境。
自从在美国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后，他不但对美国梦产生了幻灭，更萌生出一个十分坚定的认知：形势比人强。
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与大势相违背或者抗衡。
无论你喜欢或者不喜欢，过去的情况是怎样，未来的变化，一定是由今天所驱动的。
只能去适应，顺势而为。
所以，面对孙秦的话，他虽然心中颇有不悦，脸上却依然表现得十分舒适：“孙总，你说得没错。我们九控系统既然与驰飞客一样，都是SIN基金的portfolio企业，也都是冯总看重的标的，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是长期的。毕竟，咱们的FP100也还没进入真正的产品开发阶段，仍在进行关键技术验证，我相信，我们的专业飞控能力可以提供足够大的价值。”
孙秦点了点头：“那太好了。你能这么想，也很契合我们的思路。我的想法也不妨跟你透个底，我们先聚焦在明年，也就是2020年的合作规划之上，只要我们能够就明年的规划达成一致，我相信，今年的事情都是历史问题，我们可以很快解决掉。”
听到这句话，刘动觉得心中的希望增添了一份，便说道：“没问题，孙总，我们九控系统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为了服务国内的eVTOL主机企业而生，而驰飞客又是领头羊，我们没有理由不继续支持好，无论是2020年，还是2021年，还是未来的无数年。”
“好！既然是这样，我就把我们明年的计划跟你分享分享......”
孙秦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便将准备好的方案和盘托出。
这个方案已经与李琦玉进行了充分的沟通。
听孙秦介绍完毕之后，刘动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一个非常激进的计划。
驰飞客想在2020年内完成所有的技术验证，并且让适航申请获得局方受理。
所以，九控系统作为供应商，也需要提供必要的支持性材料。
这些材料不是简单的文档，需要将设备真实装机，与FP100进行联调和测试，才能够生成。
这意味着，九控系统还需要提供设备和人员，并且派驻他们到白鹤机场，与驰飞客团队并肩作战。
刘动几乎要脱口而出：“那费用怎么算呢？”
但他很快意识到，与其纠结于未来的费用，不如先落袋为安。
于是，他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坚定地表态：“没问题，需要我们怎样支持都行，我们充分服务好。”
孙秦挑了挑眉：”真的吗？“
”千真万确！\“
“那好，回头我们可以签一个合作备忘录。”
“......”
刘动心想：“真是够精明的！”
但现在，他也没有其它选择，只能同意。
然后，他同时提出：“今年的回款，我们要不也解决掉？晚饭我来买单。”
孙秦盯着刘动的双眼，仿佛在确认他的诚意。
过了半晌，他才点头道：“没问题。”